“姐姐写完最后一笔,尚未来得及再说一个字,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倒在了满床的鲜血里……”
舒妃哽咽说完,殿中寂静良久,所有人都仿佛陷在了那一夜的回忆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懿和帝漠然出声,冷道:“咎由自取。”
长歌蹙眉往他看去,只见他似刹那间孱弱不少,脸上的青白灰败昭示着他的外强中干。
时照眼底通红,直直盯着他,似要说什么。舒妃背对着他,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往后轻轻一伸臂,握住了他的手。
长歌耳畔传来时陌一声轻笑,不加掩饰的嘲讽。
“然也,却不知父皇为何多年来一直纠结于我母亲的尸骨?”时陌举目看着懿和帝。
懿和帝勃然转头,怒视时陌:“你这逆子,竟还有脸来质问朕?她纵然有罪,但死前还在为你筹谋,对你却是尽心尽力了,你竟在她死后假装盗贼,掘了她陵墓,偷走她的尸骨,将她孤零零葬在塞外苦寒之地,你这畜生,良心可是被狗吃了?”
懿和帝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像是难以自持,再难顾及不了自己一国天子的姿态,只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地朝着时陌怒吼。
时陌神色漠然,反问:“父皇是果真不懂,还是自欺欺人,我母亲想在何处长眠,你果真不知吗?这座皇城禁锢了她生前,还妄想禁锢她死后?”
“妄想?”懿和帝眼中渐渐爬满血丝,指着时陌连连冷笑,“你竟敢对朕说妄想?你竟敢对朕用妄想两字?”
“好!朕就要你看看,好好看清楚,朕到底是不是妄想!”懿和帝猛地一挥广袖,转身对一旁风和道,“替朕拟旨,三日之后,迎顾氏灵柩入皇陵!”
风和垂首道:“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