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幕初降,何雅方离开护国公府。
她身上拢着长长的披风,宽大的帽檐垂下,几乎将整张脸也盖住,自后门而出。丫鬟从两旁替她撩起轿帘,她轻移莲步上轿。
一抬眼,却见轿中竟已等了一人。她下意识微惊,里面坐着的女子丹蔻色的食指竖在唇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何雅不动声色上轿,放下轿帘,轿子随即被抬了起来,稳稳当当走在暗沉沉的帝都街头。
“如何?她答应了?”
轿内,明艳的女子看向何雅。分明她眼中也有着急切,但媚眼如丝的模样将她内心焦急掩盖,看起来便有了几分莫名的胸有成竹。
这人正是景王妃。
何雅呼出一口气:“说了大半日总算说通了,这个裴锦,和那个裴茂一样,都是榆木脑袋。知道自己被慕长歌利用还毫无所觉,分明已经恨得不行了,还缩手缩脚的,什么裴慕两家多年交情,不能断在她这里……还是我反问了她一句,慕长歌拒绝她的时候可曾想过裴慕两家交情,才压垮了她那点可笑的坚持,让她松了口。”
何雅说着看向景王妃,眼中不禁流露出佩服之色:“我原还不理解表嫂为何要让裴锦登门去求慕长歌,原来用意竟是在此处,表嫂这是要让慕长歌先拒绝了裴锦呢!但……若是慕长歌午时真的答应了裴锦呢?”
景王妃勾唇一笑:“我教你要裴锦说的那些话,裴锦若是说了,慕长歌就一定不会答应。”
“为何?”
景王妃看了她一眼:“有句话叫,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更何况秦王不是贫者,秦王府的实力更是不容小觑,也就只有这个没轻没重自不量力的裴锦会跑去给秦王府‘施恩’。若有人如此居高临下看你的夫君,你心里不怒?还帮她呢,没将她扫地出门便算是看在两家情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