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应该捧着这份福报过一辈子,直到死去,直到死后。
他一直这样认定,不想某天一个晴天霹雳下来,他骤然间发现,原来一切与他设想的不一样。那女子非但没有捧着她的“福报”死去,反而眼睛都不眨下地拿他的定情信物塞了桌脚,将它永远扔在了最卑微灰败之地……
骄傲如天子,如何接受得了如此的挑衅与践踏?
要说何氏这次有多厉害,长歌想也未必,不过是运气好。此消彼长,懿和帝越恨时陌的母亲,便越要将何氏捧得高高的。
这个道理便如同小孩子负气,甲与乙若是为敌,我越讨厌甲,自然就越要亲近乙,让甲好好瞧瞧,何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这次虽然让何氏平白捡了个大便宜,但长歌自心底觉得,自己这个婆母真是……干得漂亮!
倒也与自己记忆中那个大周第一美人的性子重合了。长歌只觉痛快解气,丝毫也不怀疑这东西乃是何氏捏造嫁祸。
她沉吟了一下,看向时陌:“择日不如撞日,你便即刻入宫,再塞回桌脚下去吧。”
时陌喝茶的动作一顿,转头,挑眉看向长歌。
长歌对上他的眸子,见他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忍不住笑道:“看什么?”
时陌将杯子轻放回一旁案上:“我还以为,你会劝我找个地方收好,抑或是供至母亲的灵位前。”
长歌:“……”
供至灵位前,连死都不放过,还要拿这东西日日夜夜去恶心她?提醒她瞎了眼,看错了男人?
长歌忍不住撅了噘嘴,轻哼:“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糊涂?”
时陌轻笑一声,忽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