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面无表情,又问了一遍:“父皇可是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误会了母妃、冤枉了母妃?若是父皇并未有错,那从前的处置便最是公道,儿臣又有何面目恢复亲王之位?如此这样,儿臣觉得便是很好。”
“华容……你这可是拿来来惩罚朕?”懿和帝下颌紧绷,神情难看地盯着景王。
父子二人正僵持不下,夏晖自冷宫中回来了。
懿和帝拂袖走至夏晖,问:“东西可找到了?”
夏晖迟疑地望了懿和帝一眼,斟酌道:“陛下所说之处,确然是有一物,但多年蒙尘,随意哪个宫女落下的也说不定……”
懿和帝闻夏晖之言,心中狐疑大盛,眉头一皱:“拿出来!”
夏晖微胖的身躯轻轻一颤,终是缓缓将袖中之物取出,双手呈上。
懿和帝目光落在夏晖手中蒙尘之物,认出那是什么,霎时脸色铁青,身侧的拳头骤然捏紧,骨节竟至咔擦作响。
他直直盯着那物,高大的身躯竟不可遏制地发颤摇晃,良久,他猛地转身,冷冽的嗓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难堪和屈辱。
“如此肮脏之物还拿进来做什么?脏了朕的宫殿!拿下去烧了,烧了!”
他一连说了两声烧了,说得几近咬牙切齿,拳头里,指尖也掐进了掌心。
夏晖伏着头,忙应喏,一面拿着东西退下。
从始至终,跪在何氏床前的景王头也未回,不过在听出懿和帝语气里的难堪和狼狈时,唇角凉薄地勾了勾。
夏晖退下,大殿再度归于沉寂。景王听得懿和帝的脚步略显无力地走至自己,在身后无声停留,良久,终于叹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华容,是朕错了,是朕,有负你的母妃啊。”
随后,懿和帝下令,言何氏护驾而亡,追封后位,以皇后之礼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