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无不是京中的贵妇贵女,一大早赶来探视长宁郡主的,带着满车的礼物,流水一样送进国公府里。
容菡看着下人们抱着礼物快进快出的忙碌状,心中一言难尽。她如今主持着国公府的中馈,待人接物一并由她打理,因此一大早就忙得团团转。
长歌如今宜静养,受不得吵闹,便只得由她来陪着客人喝茶说话,是以大清早早膳还未来得及用,便喝了满肚子的水,心中苦不堪言,面上却还笑得周到妥帖,代长歌说了几句客套话承蒙记挂云云,又说待长歌伤好,国公府定设宴回谢诸位。
忠毅侯夫人闻言似笑非笑说了一声:“待郡主好了,怕也轮不到你家国公府来设宴了罢。”
忠毅侯夫人便是朱秀的丈母娘,因朱秀与慕家数次过节,忠毅侯府与镇国公府的关系也跟着微妙起来,今日忠毅侯夫人忽然一大早殷勤出现,容菡还惊了一下,此时听她话中有话,心下便不快。
厅中另一名女眷忙问:“侯爵夫人这是何意啊?”
忠毅侯夫人掩唇一笑,道:“何意?自然是指的郡主婚事啊。”
容菡脸色微变,忙道:“我家小妹脸薄,咱们今日还是不要说她了,怕她听了去羞怯,于她身上的伤也不好。”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忠毅侯夫人笑起来,“哪个女子不得谈婚论嫁?我可听说了,郡主昨日去拢慈庵原就是求姻缘的。”
容菡抿唇,淡道:“空穴来风的事,侯爵夫人还是不要信的好。”
忠毅侯夫人见容菡面色不豫,举起手来做自己掌嘴状,笑道:“是是是,是我失言了,但昨夜的圣旨却是千真万确的吧?”
“咱们京中谁人不知,那何氏这么多年来有多受宠,说是被陛下放在了心尖尖儿上珍而重之也不为过吧,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宫中最受宠的舒妃娘娘往日也无法与她同日而语。莫说舒妃娘娘了,便是我大周开朝以来,也从未有哪个女子如她一般这样得圣心,二十多年来圣眷不衰,看得多少女子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