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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低头一笑:“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远赴敌国为质,又生得那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处境怎么可能会好?听说,西夏两位公主为了争他两败俱伤,西夏王已经容不下他了。”

杜崇本是瞧出了这两位提及对方时眉眼之间藏也藏不住的情愫,不敢多说什么,令长歌忧心。但此时听她之言,也醒悟过来,这等蕙质兰心的聪慧女子,又怎么可能被自己一言敷衍过去?

这便不敢再有所隐瞒,将当日在质子府所见一五一十说给长歌听。

长歌听完,略有些失神地重复了一句:“偌大质子府,加上他统共只有六人……”

上辈子,她也是知道他处境不易的,但她有她的祸心,对他终究不能太过在意,所以一直都没有打听过他曾经的那些艰难。

此时听杜崇说起他如今的萧条不易,心尖儿不觉刺刺地生着疼。

虽然知道他那个人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但他终究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受宠的,他幼年时候也曾荣宠一时。

人啊,不怕一开始就一无所有,怕的是明明曾经站在云端,最后却跌进尘土,任人轻践。

他若是想起从前光景,想起他的母亲,再对比当下冷清境况,他心中当是何种滋味?

长歌眼睛忽然有些热,赶紧轻啜了一口茶掩过。

杜崇低着头,宽慰道:“王爷处境如今确实是艰难了些,但凭王爷经天纬地之才,绝不会久居池中。”

不会久居池中是真的,但他的不容易也是真的。再是被盛赞天人之姿,但他终究也只是个凡人,会受伤,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