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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接到密报,范远瞻早早回府,让轻雨等人带着小儿子去安娘那边睡,夫妻俩点起灯来商量了许久。

范溪翻来覆去地思量考虑。

她披着大氅坐在椅子上沉思。

一个灯花爆开,她眼前忽然一暗。

范远瞻拿剪子剪了下灯芯,微叹了口气,道:“莫多想了,先睡罢,我明日再与积蕴他们商量商量。去平叛也不完全是坏事,起码能将我从这风尖浪口上挪开。”

他年纪轻轻,既无深厚背景又无皇帝的恩宠就坐到了从三品的位置,同僚基本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了,遭人嫉妒也正常。

他先往后退退避风头,低调一些,未必没有再往上走的时候。

至于南蛮那头,那里不常打仗,纵使南蛮子勇猛,也不过是一盘散沙,他并不惧,也没什么输的可能。

范溪却没有被安慰道,她伸手敲敲桌背,道:“若单纯只是退一退,我倒不怕,我只怕朝中有人使坏。”

三皇子可不吃素,他把范远瞻拱下来,转头放上自己的人上去,慢慢朝中他的人就多了。

依照现在的形式,他争得大位的可能性也不小。

范远瞻拍拍她肩,示意她别多想。

范溪转头看着他,忽然道:“大兄,你记得李陵么?”

李陵,飞将军李广之孙,在浚稽山之战时,以五千步兵战八万匈奴兵,终因寡不敌众兵败投降,随后汉武帝夷其三族,李陵知晓后投降于匈奴,终身未回过大汉。

范远瞻沉声,“我并非李陵,也不会投降。”

“你为人我还不信么?不过战事瞬息万变,消息真真假假,我不放心你将后背交给朝廷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