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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娘站起来,道:“一道瞧瞧去。”

家中做账册简单得很,什么床、什么帐、什么桌、什么椅, 花瓶几个,妆镜几抬, 诸如此类,注明便是。

范甘华从旭城初来乍到,家什并未如何添置, 这些东西要弄简单得很。

范溪与她们一间间房走过去,边走边写,谁房里放着什么,什么材质,什么来历, 一清二楚。

走到范远晗房里,范溪抬眼瞥了下桌子, 轻轻碰了碰, 而后问道:“这是榆木桌子罢?榆木桌子并条凳四张。”

曼娘艰难张口,“是。”

她未想到一个乡下来的女娘竟如此博识!

家里什么器具,什么来历,她略瞧一瞧, 便能看出大概,连估价都差不离!

她自不知,这些都是范溪猜的,范甘华不算有钱,一般人家用什么桌椅器具她跟着马队走了一路,多少心中有个谱,随便一猜便能猜出。

她们从前院走来,一直走到牛角娘房里,牛角娘出门正眯着眼睛烤火。

安娘诸人请了回安,接着登记起来。

牛角娘见她们这模样,冷哼一声,“本事不知如何,威风倒挺大。”

安娘与范溪一律当没听见。

家里转了一圈,正好到用午饭之时。

中午范甘华与范远晗兄妹皆不在家中吃,饭菜备得也少。

簪娘与红梅做出来的饭食滋味一般,牛角娘只吃了两口便有些意兴阑珊,推了碗筷,“这还是头日管家,便是萝卜白菜,难不成你男人不在家,连油水都要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