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除了叶子颂,所有的声音都在说:你是钱家长子;钱氏应该是你的;钱老爷子辛苦一辈子的基业你得保住;你不站出来,钱氏就会分崩离析,就跨啦!
而他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也不是他能过的生活。
那个位置,他坐不上去,也不想坐上去。
钱柘远收住杂乱的脚步,从兜里掏出香烟盒,“啪嗒”打火,点燃一支,递向叶子颂,叶子颂推开,他便叼在嘴上。
一屁股坐上床沿。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吞云吐雾。
叶子颂淡淡的道:“一块摔碎了的镜子,再拼到一起,那还是镜子吗。一个内松外紧,公空私饱的企业只会苟延残喘,它会将你一步一步拖累至死,你会瘦的皮包骨,他们饱的滑光水滑。”
叶子颂一向不看好钱氏这个十足的家族企业,别说钱柘钱,就是钱老爷子在,也是力不从心、难以发展的。
先前钱柘远犹豫不决,毕竟事关重大,他怎好妄下定论,而时至今日,钱氏已经被搅的再无回天之力。
钱柘远深深吸了一口,夹着香烟的手搁在膝上,白色烟雾从他口中缓缓冒出,他转了头,看着叶子颂,“你调查啦?”
叶子颂勾了勾唇,“这不用查。”
钱柘远哼笑一声,“掐指算的?”
叶子颂不答,只闭了眼,皱着鼻子,深深一吸。
“用鼻子闻。就有一股腐蚀到无法弥补的烂味。”
要让钱柘远像他当初一般,铲除所有腐蚀公司的无用之人,即那帮自称元老、亲人的蛀虫,钱柘远如何做得到?做得成?
如此,又何必去蹚这他注定蹚不过的浑水,不如尽早散了,化整为零,拿好自己能掌握到的那部份,便是最好的结局,也是最适合钱柘远的结局。
叶子颂既然说了结局,必然腹中有过程,有他的定论,钱柘远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