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啸枫被她逼问得低下头去,她或许并没做错什么,只是难以面对这个母亲的质问。
要如何告诉她,要懂得大局,要她明白报官也是无济于事?
要她知道,她所求的最后一点公道也是得不到的?
人活在世上,注定要吃很多苦,受很多委屈,所有人都在劝自己、劝朋友、劝家人——吃亏是福、退一步海阔天空。
可是有些苦,有些委屈注定是忍不了、咽不下去,哪怕拼得头破血流也要挣。
你以为正义只是个空泛的大道理?
它不是它只是好多穷苦人活命的希望,渴求的安全。
父母不公尚且可以默默忍受,律之不公呢?
“我会亲手杀了他,”苟君候坐在高头大马上,他平生难得对别人做出承诺,特别是陌生人,光从他背后照过来,他的脸陷在黑暗中,让人看不见神情,“必然斩他头颅,拿来此地祭奠!”
谭啸枫他们很快和女人分开了,他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现在只剩下一件没有完成了。
旷野之中,马蹄疾驰,苟君候带着谭啸枫又摸回了木屋。
等他们到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处理过了,树林里和空地上的尸体统统不见了,就连那个木屋也被一把火烧掉,只剩下未熄的火焰和漫天的烟尘。
“别看了,”苟君候对谭啸枫说,“我可不是带你回来发呆的。”
“我知道。”谭啸枫说,从苟君候带她回头的时候她就大概猜到了,他们两个好不容易跑出来,总不会是回去自投罗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