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只说先成亲,等宁越死了再补婚书,正经走续弦的程序,谁想到宁越不肯死。如今她与周思成,说是夫妻没有婚书媒证,说是妾侍又没纳妾的文书,按律条来说,只能算姘居。她要走,明德侯府根本没理由拦。

只是以周思成的性子,肯定不会放她走,所以这事须得做得机密些。更何况,她在宁越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不报此仇,她绝不会安心。

宁老爷还在愣怔,宁心兰已经站起身来,说道:“我该回去了,爹爹,你也替我留意着,若是遇见好的男人,就替我先定下来,女儿将来还是要嫁人的。”

她在刘姨娘身边长大,看着她一点点吃死宁老爷,踩下宁太太,从一个婢女慢慢变成宁家后宅说一不二的人,这些耳闻目睹的事让她知道了女人有手段的好处,也知道了男人有多么靠不住。即便她再喜欢周思成,也始终留着几分清醒,只要见势不妙,必须尽快抽身。

宁老爷却不像她那么看得开,等送走了她,宁老爷冲到宁太太屋里照着她又是一脚:“都是你生的好女儿,挑唆的兰儿夫妻不和,你去叫她和离,把位子腾出来给兰儿!”

宁太太被踢倒在地上哭了起来:“阿越也是老爷的女儿,老爷不能这么偏心。”

宁老爷也不说话,只管黑着脸继续打,很快,宁太太就服了软:“我去,我这就去,老爷,你别打了!”

城外十里亭,垂柳丝丝,连翘的黄花开得如火如荼。

王准甩下身后的下人,快马加鞭往城里赶。两个月前他才知道她已经嫁人了,立刻抛下学业往回走,此时他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见到她。

就在此时,他听见亭中有人叫他的名字:“王准。”

王准勒住了马,亭中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刀锋似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阴沉的声音说道:“她有事找你。”

男人左眉上深刻的刀疤像无底的深渊,让王准心上一阵寒意,他踌躇着问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