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轻声说:“你不要着急,不是说现在让你管家吗?你听娘的,把银子和人攥牢,再给世子生几个儿子哄好他,你在侯府就能站住脚了,娘这些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你看看宁越的娘,她虽然是正头老婆又怎么样,我说一句话你爹就能把她打死。”

“那样太慢,我等不及。”宁心兰抹了眼泪,咬着嘴唇说道,“她总是挑唆我跟思成,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我要杀了她,立刻杀了她!娘,你帮我找人。”

刘姨娘犹豫起来:“这样行吗?杀人可是要偿命的罪过,万一……”

“没有万一。”宁心兰搂紧了她,“你找人杀了她,如果有什么岔子,娘,你得替我顶着。”

回程的轿子晃啊晃的,摇得宁越昏昏欲睡。朦胧之中,眼前不断闪现梦中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左眉上深刻的刀疤像一道虬龙,似乎随时都要破境而出,宁越猛地睁开了眼。

也许,她可以与他合作。

黄昏时分,新煎好的药送进了西跨院,一起来的还有周思成。

宁越坐在窗下,案上供着一枝开到恰好的山桃,绿叶红花映着她苍白的面容,周思成突然觉得心底有些惆怅。

“你来了。”宁越笑着跟他打招呼,那熟稔的模样似乎他们不是怨偶,而是相亲相爱的夫妻。

周思成嗯了一声,默默在榻上坐下,看向她手边的药碗。

灰白色的水汽在药碗上方蒸腾,每一缕都是毒,一天一天喝下去,她的身体渐渐衰败,直到最后油尽灯枯,呕血而死。

她已经喝了三个月,或者已经救不回来了,还要继续让她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