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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问青山 十月岚 957 字 7个月前

司言皱眉鄙夷道:“还有空站在这里闲聊?!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要陪你们在这里闹,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师父,”白秋令向他身后张望,抓紧时间问了一句:“单三元呢?”

“我早说了,我根本做不到拖住他。”司言抬袖将跌跌撞撞扑过来的天云教教众一掌掀出去很远,语气有些心虚,轻咳两声又道:“我方才差点一掌打死他,及时收手了,——但是你们若是再不想办法离开这里,我就要先走了。”

江月辉大惊:“你不是我嫂子的师父吗?!哪有师父这样不负责任的!”

司言迈开一步,不悦道:“他当我是师父吗?如果不是今天来了这破地方,他做了这样多凶险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说不定有一天他还要我这个老东西给他收尸!”

白秋令听得心中震动,他突然单膝跪地在了司言面前,“都是徒儿做得不好,师父,——可是于阁主而言,这样的血海深仇怎能不报?师父嘴上不说,但我知师父其实也十分心疼他,这十几年师父其实也非常后悔当年没有阻止唐大侠夫妇西行。如今祭祀火阵已动,还请师父——”

他恳请司言出手的话音未落,这祭祀火场上空就相继传来木材碎裂的声音,几根高大的立柱就此断裂垮塌,倒在地上带起数十尺高的烟和火焰,那已经烧成炭火的木头爆炸一般四处溅开,司言当下最先做出的反应便是转身张开双臂将半跪的白秋令和傻愣在原地的江月辉扑到护在了身下。

江月辉被一口鼻的烟灰呛得剧烈咳嗽,背心又传来钝痛,他呜咽着轻哼一声,在还未散尽的烟雾中看到了唐昀衣袂翻飞从天上落下的样子,瞪大了眼睛惊得脊背僵直。他伸手在白秋令肩头戳了一下,又指了指半空中“站”着的唐昀,道:“我哥怎么站在天上了?”

白秋令和司言闻言,一齐转过头去看,果然看到那白衣之人微闭双眼,一手持扇一手背在身后,脚下没有任何借力,挺拔的身形像是镶嵌进了朗朗夜空,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他竟然将踏月逐云突破了十层!”司言一边感慨,一边闪身躲过了飞来的火星,而后那火星便弹到了江月辉胸前,将他那用价值不菲的布料制成的外衣烫了一个乌黑的洞。

江月辉赶紧伸手拍了拍,配合

着手上的动作接连往后跳着退了好几步,“什么叫突破了十层?最高不就十层吗?”

白秋令上前一步,五指收紧将清羽死死攥在手中,片刻的沉默后才道:“我我从未见过他这样,而且方才他和麦吉克对上那一掌似乎也突破了十层,师父——”他眉心紧紧拧在一处,回头又问司言:“若是像他这样突然冲破武学十层,会不会会不会遭到内力反噬?”

“看他这样,并不像是突然爆发的内力将皓月掌和踏月逐云冲破十层,他周围的火焰一直无法近身,说明他将内力控制得十分好,眼下莫说是那个麦吉克,就是我,要与他一战也十分难,——但他这样做,有一个致命的危害。”

司言欲言又止,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万宗剑,倏而足尖点地腾空而起,朝着那火焰中心唐昀站的地方飞了过去。

白秋令来不及追问,便看见飞过去的司言一把掐住了艾孜帕尔的脖颈,将人拖拽着拉了下来。

麦吉克和唐昀还在半空中以内力僵持,这四周的火越烧越大,天云教教众死伤无数,没来得及逃出去的中原人也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白秋令深知不能任由这祭祀火阵再烧下去,他落云袖出手将准备逃遁的伊拉勒缠住也拉了回来。

伊拉勒和艾孜帕尔站在白秋令面前,江月辉将两人一脚踹了跪在地上,蹲问:“说话,这阵怎么破,怎么才能关了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机关?”

显然这两人是不可能轻易开口,白秋令低声提醒江月辉:“快调整呼吸,这大火烧了许多木头,当心中毒。”

江月辉依言缓慢运气,呼吸也跟着慢下来,他一手拍了拍艾孜帕尔的脸,笑道:“你们当真是要为了天上那个破月亮尽忠到死?世间万物,哪一样不比那阴森森死气沉沉的月亮有趣?”

“愚蠢的中原人!伟大的伊拉努尔一定会降罪于你们!”艾孜帕尔朝江月辉伸长的脖子,江月辉立刻嫌恶地往后退了退。

伊拉勒却一直一言不发地盯着白秋令,而后突然疾呼:“伊拉努尔!伊拉努尔之子!”

江月辉听“伊拉努尔”这四个字都要听烦了,他起身烦躁地走了几步,转身指着伊拉勒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有病啊?!你们想死就自己去死,见我嫂子长得好看就说他是天上的月亮,你们到底有几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