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的阵,从何处破阵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眼下难就难在背上背了个唐昀。这人比他高出一些,腿又修长,趴在他背上一不留神两条腿就要蹭到地上,影响他出剑的速度,放在一边又怕被飞剑所伤,只好一手反身护着他,另一手去应付那来往的飞剑。
山中幽静,人迹罕至,偶有几只飞鸟从林间蹿出去,饶是白秋令再小心,破阵还是闹出动静惊动了晨起采禾露的司言。
他背着唐昀满头大汗地从剑阵中出来,抬眼便看见司言手臂上挽了个竹筐站在他面前,抿紧双唇定睛瞧他。
他怕司言看到自己带生人上山不高兴,连忙将人从背上放下来靠在一边的树下,而后掀开衣摆恭恭敬敬地半跪在地上抱拳道:“师父,徒儿擅自带人上山,还请师父责罚!”
司言偏过头看那树下昏迷不醒的唐昀,目光扫过他眉眼,绕过白秋令朝着他走了几步,道:“云隐山的规矩你自小就知道,不用为师再说与你听吧?”
“徒儿知道——但师父,此人是是”白秋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向司言说明自己和唐昀这莫名其妙的关系,说是朋友,他实在没有交过这样的朋友,像这种不断给自己添麻烦添乱的朋友,也算真的朋友吗?
可要说不算朋友,好歹唐昀也多次为自己解了围,于道义上而言,确实能称得上一声“朋友”。
见他犹豫,司言转身又问他:“是什么?”
“师父,此人中了御尸散,徒儿知道师父有法子可以解了这毒,还请师父救他一命!”白秋令干脆绕开了核心问题,直言请司言救人,语气又多了几分诚恳。
司言眼瞧着唐昀实在是眼熟,便又上前几步仔细看他的脸,片刻沉默后才说:“怎么中的御尸散?这毒虽然厉害,但着实很难见用在活人身上的——起来说话,跪在那里像什么样子。”
白秋令站起身来,还来不及拂去衣摆上沾染的落叶就看见刚才还一直昏迷的唐昀手指动了动。他跨步上前抓起他的手,并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为他把了把脉,道:“我并不知道,但应该是遭人追杀,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受伤中毒了。”
司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人打量了好几遍,想起来问了一句:“那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