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霜沉默片刻,看着白秋令笃定的眼神,差了一点便要误会他真的能治好自己,复而自嘲笑说:“我将死之人,你若是真喜爱这把剑,我死后自己来取就是,不用大费周章在我身上花心思。”
“晚辈并非这个意思——”白秋令眉心紧蹙,看着段青霜在他面前收了剑转身,又上前一步挽留道:“青霜剑是前辈铸的,想必前辈也不愿它落得个凶剑的名声——”
段青霜偏头看他,他又道:“正如前辈而言,若前辈真的不治离世,这世间觊觎宝剑的人众多,它要是落到歹人手中,岂不是要枉造杀戮?不免又是一场江湖浩劫。”
房中窗户被河风吹得吱呀作响,那风吹进来便卷起白秋令挂在墙上的席帽上的薄纱轻轻扫着窗棱,发出细微的声响。
又沉默了良久,段青霜站在走廊里抬头看着几缕阳光穿过瓦片的缝隙落在天井中没了水分泛黄的小灌木上,心头紧绷的弦忽而像是崩断了,终究松了口:
“你跟我来。”
白秋令跟随段青霜到了段府铸剑房,推开石门的时候走道里回荡着沉闷的响声,显得这里清幽又寂静。他下意识四处打量着周围石壁上的刻字,忍不住抬手从那凹陷的笔画上抚过。
段青霜站在他背后注视着石壁上一把剑,开口时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是铸剑谱。”
白秋令手一抖,立刻收回来,指腹捏着衣袖细细摩挲着。他转过身面对段青霜站着,道:“青霜剑的铸剑谱?”
段青霜摇头:“不,是青冥剑。”
唐昀站在石门前花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未找到开门的机关,恼怒之下抬手就想一掌打碎这道碍事的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