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青霜没有片刻的犹豫,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在白秋令诧异地注视中直直扎在自己心口,鲜血便一滴一滴顺着刀刃流下来,漫过刀柄滴落在青霜剑上。
满屋的寒气又像是被青霜剑重新吸收,那剑身上一层白霜渐渐褪去,段青霜半扶在桌上大口喘气,细密的汗珠从她额间渗出,顺着脸颊滚落,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
即便是听过不少剑客以血喂剑,然而这样的场景还是在白秋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心中情绪翻滚,上前半步又停下来,指尖仿佛仍是绕着丝丝凉气,自己还全无意识手却已经朝青霜剑探了过去,他抖抖嘴唇下意识呢喃着:“这是”
段青霜心口还滴着血,她顾不上剑身还寒气逼人,将剑入鞘抱在怀中往边上闪躲,但她身体实在是太虚了,支撑不住整个人直直从凳子上跌下去倒在了地上。
白秋令一抬腿靠近,她便扬手拦下,那手掌方才捂着心口,现下阻了白秋令的脚步,鲜血淋漓倒像是伤在了掌心。
她强提着一口气咬牙缓缓道:“别过来”
旁人虽不知,段青霜却很明白。眼下任何人靠近她和青霜剑都是万万不可,她不能保证来人绝对安全,也无法阻止青霜剑再次发狂——即便刚才青霜剑那样快的“镇定”下来对她来说已是奇迹,然而这一切的变故于她而言都太陌生,她无法相信任何人,对于白秋令的突然示好她下意识地防备着。
“我并无恶意,你相信我。”
“不不是我不信你——”段青霜面上毫无血色,每说一句话就要呕些血从齿间流出来,“是它、咳咳!它不信你”
“你是说青霜剑?”白秋令眉心紧蹙,心中反而踏实了一些,他跨步到一人一剑旁蹲下,不顾段青霜的阻拦抬手便压在了冰凉的剑柄上。
段青霜随即一声惊呼呕出更多血,面前的衣料一片殷红,地上也聚集了一大摊乌黑的鲜血。
青霜剑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彻底失去控制,反而一点一点恢复得比刚才更快,片刻的功夫已然恢复如初。
段青霜许久未见平和稳定的青霜剑了,自从她几年前回乡,开始以心头血喂剑,到现在已是三年,她自小刻苦练功攒下的底子被青霜剑侵蚀消耗得所剩无几,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