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族长，这个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啊？”一个族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刚刚二次晾晒的半成品，一边看着步暖的眼色，生怕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挨骂。

然而步暖并没有在意这个，反而对族人崇拜的目光表示很受用，她敲了敲手里的模具，将里面剩余的木屑全都抖掉：“这些叫作纸，是用来写东西用的。今天听说了吗？之后我们要开始教大家读书写字，就写在这个上面。”

“听倒是有听说过，但是……读书写字？”族人挠挠后脑勺：“其实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是两个族长你们一起决定的，应该就是大好事了吧？我看文长老那边好像要建个大房子，族长做出来的桌子也很漂亮。”

说完他顿了顿，眼中神采更甚：“比我们任何人屋子里的都好看，我们以后可以用那些桌子吗？”

看着他憧憬的样子，步暖笑着点点头：“那些都是给你们用的。二百建的是你们的教室，狄问做的是你们学习用的桌椅，而我在做你们的学习用具。”

“那读书写字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幸福，当然幸福啊！”步暖笑着眯起了眼——到底是不是幸福的事，还得因人而异，毕竟她在原生世界的时候也没少受义务教育的荼毒。现在，这些傻孩子的好日子啊，算是快到头咯！

……

一直晾晒到第二天晚上，晾晒完成的一共有三批纸张。一批一百张，原本一共三百张，却因为揭开的时候有些太薄的直接破损，所以真实的数量没有这么多。纸张不大，一张也就a4左右大小。

虽说如果做大模具的话更方便，一次做个大张的，晾晒之后再裁剪，又省时又省力。但四周的木头只是用绳子绑在一起，并没有那么严丝合缝，所以若是做太大张的话，棉布的中间位置就会因为木屑的重量下沉，导致成品纸张的薄厚不均。

不过下次倒是可以试试做大一倍的。

当步暖将一叠并不算厚的纸拿到狄问和文尔白的面前时，文尔白露出的惊喜远远比狄问大得多。只见她迅速抽走了最上面的一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久，还摸了摸、叠了叠，最终开口说的话差点让步暖当场杀死她。

“虽然柔软度还是不够，但我们以后上厕所终于不用再用大树叶了！”

结果，步暖还没动手，文尔白就先被狄问在脑袋上乎了一巴掌：“这些是步暖做来给大家写字用的，你别卖蠢，担心英年早逝。”

文尔白浑身一激灵，立刻站稳军姿：“是，老大！”

训完文尔白的狄问转头立刻变脸，对着步暖和颜悦色：“造纸是个技术活，真是辛苦你了。我以为今天看到的会是很粗糙的东西，没想到这纸张的质量简直出乎我的意料，你真的很厉害。”

“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步暖对别人的夸奖从来都是照单全收，谦虚地说着“没有没有”这样的话不是她的风格。即便知道如果这件事是狄问和文尔白来做的话也会做得很好，但步暖还是没有掩住自己的笑意、无论如何，被夸心情还是很好的。

“啧，得亏你们俩没在一起。没在一起狗粮都撒成这样的，要是在一起的话我在旁边还要不要活啊？”文尔白翻了个白眼，心中的小人却是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这两人最近的气氛越来越好，自己得时不时给她们提个醒，尽早确立关系才好。

到时候文尔白就可以自豪地满迷妹圈说，老大的姻缘是她一手凑成的！

刚说完，又被狄问瞪了一眼，吓得文尔白倒退了两步立刻转移话题：“话说纸是有了，但是笔和墨水怎么办？笔倒是好解决，我们有尖耳绒兔的毛，就算要láng毫，让老大出去打两只就是了，但是这墨……我们没有找到魔石一类的，也没有什么能够提炼明显色素的材料。”

“没有墨水，我们就用木炭作笔来写，一样的。”步暖拿出一根笔手指粗一点的树枝：“我之前想过，如果将这种粗细的树枝烧成炭，外面一层脱落就会更细，可以作为炭笔的笔芯来用。至于外面，用树皮包起来或者用绳子仔细一圈圈捆起来，跟铅笔也没什么两样。”

二人一想，这个方法倒不是不能尝试，万一就成了呢？

跟二人商量好了之后，文尔白便一手一个抱着狄朵和果子，还用眼神示意狄花跟着自己：“现在还早，我带着孩子们去找文雨他们玩，你们慢慢聊。”

出了门之后，文尔白转身看了看这个她们三个共同拥有的屋子，撇了撇嘴——看来她很快就要自己盖一栋房子带着孩子们搬出去了。不然等这两个人真的好了，自己和这几个小灯泡成天在房间里，多少也影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