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 狄问依然不觉得自己性格和形象上有什么变化。

然而，步暖似乎并没有放过狄问的打算：“后来不管是你的性格、形象、说话方式, 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算见面的时候觉得熟悉, 我也不会往那个可爱得像宠物一样的孩子身上想。不过你现在这一头黑长直简直太明显了，再加上这张脸, 我刚才在远处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还好是在远处看不太清楚你的脸, 要是一开始就这么近，可能还是会认不出来，毕竟当时也没好好记住你的脸。”

没好好记住你的脸……

狄问觉得自己的背部又连续中了好几箭, 步暖这话简直一句一句地往她心上戳啊！明明都已经天天在你面前晃了，还想怎么样啊！

步暖见狄问迟迟没有回应, 转过头看到她那心不在焉的样子,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就知道自己和狄问不能这样好好地坐下来说话。就她那个性子, 虽然不爱说话，但难得说十句话里有九句话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现在两个人签了合作契约，到时候赢就一起赢、奖励对半分，输就一起输，算是关系缓和了些, 结果还是这样。

于是步暖话锋一转：“你是不是不愿意听我说话？”

“没有，你说，我在听。”

“可我看不出你在听的样子。”

狄问转头看了步暖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头：“我是在想，原来在学院里那么多年，你一直都没有认出我。”

“你的变化太大了，正常人都认不出吧？”步暖有些心虚地搓了搓手臂。本来觉得挺正常的事情，也不知为什么被狄问带着这种委屈的小表情一问，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

狄问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前面的衣服，发现已经烤得差不多了，就直接转过身去。于是步暖从看着狄问的右侧变成了看着她的左侧。

步暖见狄问无法照看火，便自己拿起了树枝将火堆挑旺，顺手又加了几根gān树枝进去。狄问侧头看见她的动作，这才继续开口：“我在学院的时候经常去找你。”

闻言，步暖想了想，好像是这样。说起来自从她以为的第一次不愉快见面之后，狄问确实总是去找她。虽然那时候步暖也不知道狄问为什么要去找自己，找了也不说话，左想右想就下意识地以为狄问是来找她麻烦的。即便实际上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麻烦，但也làng费了她宝贵的时间啊！

“我以为你认得我，但你把我骂走了。”狄问拉了拉背后的衣服，脸上难得有不同的情绪，写着“我很委屈”。

“有……吗？”步暖心虚地一笑——她……没有吧？自己有那么凶的吗？说实话，步暖除了那次不愉快的见面之外，确实已经不太记得她在学院的时候跟狄问相处是什么样的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她们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

原来自己还有把人骂走的历史吗？

步暖表示很震惊——难道她的形象不应该是那种娇小可爱阳光活泼的吗？

“有。”狄问点点头，丝毫没有打算给步暖面子：“那时候我觉得很奇怪，现在知道你是没有认出我，那就算了。不过我可以推荐给你一家专卖身体部分修复剂的店，效果很好且没有副作用，就是会员制而且贵了点。”

嗯？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身体部分修复剂了？

“什么意思？”

“你不是眼睛不好么？”狄问的语气软了下来，拍拍步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放弃，我看你眼睛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看不清，是不是近视了？多少度？”

……

“哎哟！”文尔白刚准备出门看看那两个人怎么还没回来，就被突然从外面向里打开的驻地大门砸了个正着。她连忙捂着额头退后几步，摸摸额头正中心那个越肿越大的包，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步暖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看也没看被自己误伤到的文尔白，就自顾自跑去找狄岩他们打架泄愤了。

虽然狩猎小队都被狄问教导过最基础的几招体术，好歹能比文尔白qiáng，但跟步暖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几句话之间步暖就跟几个人打到了一起，狩猎小队一个个兴奋不已，毕竟最近狄问事情太多，很少跟他们练习了。现在难得比他们厉害多了的步暖族长想要跟他们切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尽管是五打一，步暖依然还是稳稳地占据上风。

没打一会儿，文尔白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狄问。只见她头发还没完全烘gān，以半gān的状态散落在身后，连衣服看起来都还有些cháo湿，就知道她肯定是刚洗完澡回来。再结合步暖那怒气冲冲，不得不找人打架泄愤的态度，就知道狄问一定是又说了什么把步暖得罪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