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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翊带林佳树离开后，老爷子脸上的微笑也瞬间消失。

他审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说：“知道我想和你谈什么吗？”

“知道，”安夫人说，“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指责。”

“我不指责你。”

老爷子温和地说着，目光落在女人的脖子上：“伤口还疼吗？”

安夫人不说话。

“被人用刀子抵着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安夫人咬了下嘴唇，说：“确实很害怕，怕死在疯子手里，更怕小树在家看到新闻后受惊吓……”

“所以——”

“所以好不容易脱困后，我赶紧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免得小树看到我láng狈的样子，为我担心受怕。”

安夫人的眼中有点点晶莹：“正如你所认为的，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我虽然生了小树却没有养育小树，没有给他喂过奶，没有为他洗过澡……甚至，我连抱着他都没有……”

“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老爷子说，“你犯下的最大的错是——小树主动找上了你，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寻求他的原谅，给予力所能及的补偿，把决策权jiāo给你丈夫，没有半点主见！”

“对不起，我……我是真的没想到小树会回来，”安夫人说，“我一直以为他已经……安守成是这样对我说的！我以为小树已经……”

说到这里，她再度哽咽。

“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但自从安守成说小树已经死了，我就成天恍恍惚惚，觉得鬼神如果真的存在，那该多好……我听说乡下人迷信，不给早夭的孩子享用供奉，还会请法师把他们当孤魂野鬼赶出去……所以每逢清明、冬至，我都会准备一些祭品，摆在十字路口，希望小树吃到祭品后，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