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就你那满眼铜臭,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周振山在藤椅上坐下,端起手中的茶杯,掀开茶盖,馥郁茶香四溢,蒸腾的雾气缭绕开来。
周晏城眼睛一亮:“‘武夷之王’!”
周振山撩起眼皮:“怎么?你什么时候也懂茶了?”
以前的周晏城的确是不懂茶的,但是四年后的周晏城穷尽心力搜寻天下名茶,因为何沿喜欢喝。
周晏城腆着脸涎笑:“爷爷,这茶还有没?”
老人家几乎冷笑起来:“你什么好东西没有?连我这点茶都惦记!”
“这九龙窠大红袍树如今只存四株,每年产茶不足十两,也只有爷爷您这才能有这国中至宝。”周晏城一双贼眼在书桌旁边的柜子上几个抽屉溜来溜去,忖度着这茶叶会藏在哪个抽屉里。
“哼,”老爷子慢条斯理捋着茶盖,“人长得漂亮不如话说得漂亮,话说得漂亮不如事办得漂亮,这任何好东西啊,都不是凭空得来的。”
周晏城心领神会:“爷爷放心,孙子总不会丢了您的脸。”
“我老头子的脸不过一张褶皮,没什么好丢不丢,”老人家站起身,走到墙壁上挂着的世界地图面前,驻足凝望着,“只是最近常梦见你太爷爷,他老人家不是很高兴,总跟我抱怨呐。”
“太爷爷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这都是我们晚辈的错。”周晏城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这时敲门声响起,周振山点了点头,周晏城走过去开门,他的父亲周光瓒走了进来。
周振山淡淡扫了儿子一眼,并未被阻住话头,继续道:
“你太爷爷一生有三大恨,一恨你曾太爷爷病床无孝子,二恨你太奶奶至死未还乡,这前两条,我做儿子你们做孙子曾孙子的都已无能为力——”周振山轻轻摇首,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