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戴着毛线手套的小手将墓碑上的雪盖扫开。

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戴着墨镜,牵着手站在只比他们矮了半个头的墓碑前方。

他们两个穿着同样的白色羽绒服和雪地靴,就连针织的毛线帽都是同样的白色,远远看上去就像两个冰雪可爱的雪团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其中一个毛线帽下压着葱绿色的小细蛇,看上去就像是那种可以捧在手心的长草小人,而另一个就连帽子下的蛇发都是雪白的,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哥哥。”

十岁的瞬次说话软软糯糯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

此刻他正通过墨镜下的眼睛好奇地观察着一旁在公墓里扫墓的陌生人,那一家三口正在亲人的坟前献花,被精心包装的花束上面还带着水珠,颜色鲜艳欲滴。

“为什么我们不用给爸爸妈妈献花呢?”

“他们是敌人,配不上花。”

古川瞬太收回了扫开雪的手,他的嗓音比起瞬次更低一点,听起来要老成很多。

“哦。”

隔壁的一家三口已经扫完了墓,看着像是父亲的男人将自己的儿子抱起来,那位披着围巾的妇女在一旁不知道说了什么,小男孩露出开心的笑脸,发出了清脆的笑声,三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公墓。

瞬次有点羡慕,又有些失望,“呐,哥哥,为什么我们没有爸爸妈妈呢?”

“他们已经死了。”

“但是电视上不是说,他们只是失踪了吗?”少年眨了眨眼,“或许,有一天他们还会回来。”

一旁的双胞胎兄长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瞬次听见他问。

“……哪怕他们会回来,你还想原谅他们吗?”

“虽然大家都说他们敌人,但是……他们并没有对我和哥哥做什么坏事呀?”瞬次偏着脑袋想了想,天真地说着,“或许爸爸妈妈只是迫不得已才离开我们,如果他们能够回来的话——我……我可能会原谅他们吧。”

“唉,我真想见见他们,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啊。”

少年话音一落,右手传来一阵疼痛——他的哥哥忽然用很大的力气握紧了他的手。

“走了。”

那天下午,古川瞬太的表现还一切正常。

然后,到了深夜,就发生了那件噩梦一般的事。

……

“是不是我说的那句话,让哥哥误解了什么,他才会成为敌人的呢?”古川瞬次墨镜下的眼角溢出了泪花,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努力抑制住声音中的颤抖,“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瞬酱……”

古川苍尾从位子上站起来,来到他身边,将少年抱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