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裤管,到熟悉的衣物,再到那张脸。
其实早在无人应门的时候,就该多多少少都有心理准备了。
但在亲眼得见的这一刻,在场的有些人心里仍然免不了打怵。
寸头——或者说他的尸体倒在地上,脚还卡着门无法彻底打开。他脸色青白,眼睛圆睁,瞳孔涣散,五官定格成了骇人的夸张程度,仿佛在死前见证了什么极度令人恐惧的存在。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不像昨天那样嘴里肚子里都被塞了个滚圆,比起撑死,更像是被吓死或猝死的。几下倒吸冷气和吞咽口水声后,又是鲁成程和唐治率先上前,搬开他的尸体,给门口玄关处留出些空间来。
房间内很整洁,几乎没有什么搏斗过的迹象,寸头本人也是衣冠整齐连鞋都穿得好好的,倒像是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然后一头撞死在了门上。
“等等!”
周菁菁叫出声来:“你们看那边。”
众人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去,正瞧见门后的死角处,墙面上画着个笔触如出一辙的火柴棍小人,但又有所不同——它以倒栽葱的姿势一头栽倒,不知为何,莫名跟地上的这具尸体有些诡异的相似。
“九个印地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寂静之中,忽然有谁这么喃喃道,“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鲁成程:“什么?”
“这不是很有名的童谣吗?”
安雨琛理所当然地反问:“十个小黑人。”
“而且,”她思索道,“‘十个印地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和昨天也是对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