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惠以为他是不想停留急着要去找人,忙将药碗向前推了推:“这里是鬼杀队,专门诛杀食人鬼的组织。你可以先把尊夫人的样貌信息留下,四处巡视的剑士们自然会帮忙注意。等你基本痊愈后估摸着消息也就传回来了,到时候再动身出发也不迟。”

到时候再把噩耗慢慢告诉他,总之不能让人一下子就垮了。

福泽谕吉突然灵光一现——是了,阿薰是鬼杀队的柱,她一定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代通信还非常困难,与其说四处盲目寻找导致再次错过,还不如就待在这里等她……在他印象中这个隐秘组织好像人并不是很多,柱更少,应该,不难找吧?

病人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稳定,端起药碗一口喝光苦得令人发指的药汤,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动。

医女在心底叹了口气,如此情深义重到生死相许的两人,竟然就此阴阳相隔,实在是……唉!

“你先好好休息,等下我拿纸和笔给你或写或画,好叫我们能照着描述帮你先打听着。”她收了药碗就要向外走,越过门槛时听到少年冷冷道谢。

“多谢,麻烦诸位。”

这一等就等到新年,大雪落了又化,来来往往无数伤员进出蝶屋。有些人运气好不过皮肉受伤,有些人运气差些肢体断裂,还有些人……长眠不醒。

然而负责后勤与运输的部队却说能带得回完整尸身便是运

气好,真正运气差的,只能寻回一把刀。

他这才真正明白这场隐没在黑夜中的战争究竟有多惨烈,那是无论多少语言文字都无法一概而论的恐怖。人与鬼已然不再同种,生存之战比国家间对抗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阿薰的那四年竟是在这种随时可能死亡的阴影中度过,而她却只用软绵绵撒娇一样的语气偶尔提及,生怕他自责般能省略就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