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窗子从阁楼翻出去,沿着生了青苔的灰瓦一步步小心跳过瓦脊挨到围墙边,大着胆子跃至墙头扒着向外看——外面巷子里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人,还活着跪在地上哀叫的正是她白天当衣服时在典当铺子里遇见过的帮闲。

这人年纪不大,衣衫勉强蔽体,光着腿和脚跪着哀叫,和刚才发出的声音又不是同一个。

——这伙盗贼本想趁夜里集齐人手,一股脑掳了白日盯上的孤身女人卖掉换点钱花花,完全没预料到竟然意外撞上了一座凶神。

一刻前他们几个躲在别人家围墙外正要往里翻,面前这个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望风的吓了一跳,为首的野武士拔了刀想吓吓他,不料竟就送了几人性命。

他倒是没受什么伤,叫这么惨实是被周围其他人死状给吓的——尸横遍地,无一完整。上一个叫这么惨的已经因为太过吵闹而被大卸数块……

阿薰也让这一幕吓得不轻,脚一滑就从墙头栽下去,叽里咕噜滚了几圈,披头散发撞在一位少了脑袋的汉子尸身上才停住,好容易让自己坐起来就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个怪人。

字面意思上的,奇怪的人。

这人浑身透着死人样的青白,桃红色短发,金瞳在夜晚闪着幽光。他只穿了件无袖敞胸的短衫,白色宽袴,赤着足,脚踝上套着桃粉色佛珠。阿薰抬起头却也看不清这人相貌——罪人的刺青遍布他全身,脸上手上糊得全都是,只能看见两边眼睛里上弦·叁的字样。

“女人?”

这人意兴阑珊的看了眼四周散落的尸块,猛然回手一掌掏穿那帮闲胸口,血就跟水般泼洒一地,几滴溅在阿薰衣角。

杀意直刺眼球几乎冻结空气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