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若有所思地说道:“尚书大人这幅图看起来还蛮……像万岁?”
何玉轩:???
何玉轩低头看着自己画的东西,一脸懵然:“刘世,你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需不需要我给你把脉瞧一瞧,如果这是万岁的话,那想必万岁会治我一个大逆不道之罪吧?”
王侍郎顺着刘世的话看了两眼,起先是忍不住嘲笑刘世的异想天开。正如何尚书自己所吐槽的那样,这幅画完全就是何尚书随意涂鸦的成果,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的话……王侍郎突然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指着火柴小人说道:“硬要说相似的话,可能是因为这里有点痣吧。”
虽说除了当初那些随着朱棣入主京城的大臣外,其余后来提拔的官员大抵对帝王都怀着敬畏莫名的态度,少有敢长时间直视朱棣,相貌方面并未细察到方方面面,可帝王在嘴角附近有一颗小痣这样的事好歹还是知道的。
何玉轩举着这张纸仔细瞅了瞅,还是捂着嘴摇摇头,“这不过是刚才毛笔的墨溅到了而已,如果这都算的话……”他的视线在刘侍郎与王侍郎身上扫过一遍,幽幽地说道:“那不如我给你俩也画一个?”
王侍郎连连摆手,尴尬地说道:“那就真的不必了。”
何玉轩哼笑了声,摆摆手把说完事务的两个人都踢了出去。
刘世低眉整理了衣裳,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刘侍郎叫住了他,“你刚刚是……故意提醒尚书大人的吧。”
刘世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在说什么?”
王侍郎冷哼,越过刘世往前面走,“莫要得意忘形了。”
刘世驻足站在后面目送着王侍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长久后才慢慢叹了口气,流露出些许紧张的模样来。他与王侍郎的关系一贯是不好的,但是刚才他的想法被王侍郎拆穿的时候,那一瞬还是有些后怕。
刘世颇为担忧地回头看着身后紧闭的房门,如果何尚书一如既往都把那些事当做是平常忽略过去的话,或许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他懊恼地敲了敲额头,抬脚往外走,那郁郁沉沉的模样很是低落,“说到底,我也不敢直接提起……”
屋内。
暖意微醺,香气袅袅。
何玉轩顺着气味看过去,发现今日小吏似是点燃了香炉,这味道该是……能安神平静……他低头看着火柴小人,片刻后把纸张给揉皱丢到炭盆里面,漫不经意地说道:“原来传闻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他偏头看着窗外的景致,开春后的天气还是有些冷意,屋内的炭盆还是燃着炭火,何玉轩对外出依旧没太大的兴趣……不过今日倒是可以找一找徐玮辰聊聊。
端看除夕夜的对话,徐玮辰看来知道不少消息呢。
远在户部的徐玮辰狠狠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点背后发凉,他揉了揉鼻子看着堆积如山需要处理的事物,头疼得要死,“看来今夜还是去找子虚放松放松……”
——特指敞开一切聊八卦。
东宫。
太子妃张氏的身孕已有七月,虽然挺着个大肚子,但是她还是时常在宫女的搀扶下在宫里走走。御医特地叮嘱过,让太子妃还是要时常锻炼,莫要久坐久卧,避免在分娩关头难以产子。
太子在下朝后急匆匆地出现在张氏的寝宫,许是第一次做父亲,朱高炽每日总是会来探望张氏,甚至在太子妃给他安排了侍寝的人后,他还是常常会来太子妃这里坐坐。
张氏深知入了宫廷后,这种事不可避免,然太子的关切还是让太子妃颇为受用。
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深厚,连带着东宫的气氛也非常和谐,两个侍妾虽然服侍太子,却从未僭越,一切以太子妃的需求为要。
“今日他动了两下,把嬷嬷都吓坏了。”张氏笑眯眯地说道,在经历了怀孕后,她的神态面容更为温润亲和,说话的时候都是温温柔柔很是亲切,“殿下要是忙碌的话,不必每日都过来,听说最近一直还在忙着兵务。”
太子并不避讳把朝廷的事情告诉太子妃,张氏是个很有才能的人,虽然身处宫闱,往往在某些事情上却能提出很好的点子。朱高炽不仅把张氏当做妃子,更是能并肩荣辱的伴侣去敬重。
“不过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余下的事情都由兵部在接受。”金忠是稳稳的太子党,因为这些事情交给金忠去办,朱高炽很放心。
张氏舒了口气,温和地笑道:“这便好了。”她手里还在勾着小娃娃的衣裳,那针线翻飞的手法很是娴熟,她端坐在舒适的软垫包围中,“不过这两日吴惠妃似乎很是低沉,今晨似是情绪不稳,还在聚会中发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