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害怕极了,他以为是甄家找不到小姐报了案,便一五一十什么都不说了,不过他狡辩自己是为了老爷太太好,毕竟葫芦寺的僧人,不是一个说了她是祸害。

甄士隐闻言差点被气了个半死,他原本就因为葫芦庙的人乱说,所以产生了搬家的想法,不过因为祖居与此,因此想着慢慢寻摸,为个封口,他还给了葫芦庙的主持不少好处,如今却被这个蠢货叫了出来,这样莲儿如何在这姑苏城内生活?

得了王爷的嘱咐,霍启的话不论真假,但是他的罪是真真的,他本是甄家奴仆,还是自幼签了死契的,如今能做出出卖主家,丢弃小姐的罪责,其罪不恕,姑苏知府判他出了正月,便斩的决定。

甄冯氏则是抱了女儿,差点哭死,原本想带着孩子去娘家住几日,可偏生她那父亲非说这孩子克亲,不许上门,让她丢了才行,气的甄冯氏为母则强,断了跟娘家的往来。夫妻俩带着孩子不出门,想着这样就不去面对外面的风言风语,等到日后风声小了,就赶紧搬离此地。

既然已经到了姑苏,甄英莲已经归家,贾澜跟君泽暄就直接去了安平驸马府,

如今安平驸马全家入狱,安平公主养了快两个月还在床上躺着,只是看着跟丫鬟翻花绳的女儿妙玉一脸的柔色。生死之际,她能想到的只有女儿,原以为将孩子托付给母亲就能平安,谁曾想……这一关她一定要熬过,索性如今的皇兄是个面冷心热的,竟然还会派太医来看望她,否则她便是死了,也会无法安心。

贾澜记得安平公主原虽不是绝色,但也是清丽无比,加上她的脾气并不刁蛮,

人也安静,可如今看着躺在那里的不过二十三岁却显得无比憔悴又有些老态的安平公主,心中一叹,上前握住她的手。

“八弟妹怎的亲自过来了?”安平公主比君泽暄大了一岁,这段时间府中加强了不认识的护卫,她原以为这就是皇兄做的极限了,未曾想,最受宠的忠顺王妃竟然来了,她来了,那忠顺王爷也定是到了。

贾澜看她硬撑着要坐起,忙压了她的肩膀,然后道:“皇上得了消息,便急的不行,当即便命了我们王爷跟我过来照看,可家里那个小东西硬是哭闹要跟着,这一路才耽搁了许多,还望皇姐见谅,不过好在皇上明智提前派了护卫过来。”

“我也未曾想,最后救我的竟是五皇兄!”自幼母亲就告诉她亲哥哥才是唯一依靠,哥哥死后,她跟母亲同仇敌忾,一心想给哥哥报仇,可了了,自己却落得这番田地,原本想着便是夫妇之间没有爱意,可多年相伴,总是依靠,但在他任由庶子欺辱妙玉那一刻,任由那妾氏身穿红衣之时,安平公主就知道自己跟母亲错估了人性。除了皇宫,世上也多的是肮脏地方。

“如今好了,你好好养伤,其他的都由咱们忠顺王爷给你做主,当弟弟的给姐姐出头,天经地义,你不看胖旁的,端看妙玉这般可人,便知道除了你,她再这世上该是多么凄苦!”贾澜帮她掖好被子,然后劝道。

安平公主点点头,然后含泪应道:“是我误了她,有这般父母,她这一生……”如今驸马是死是活,她并不在意,可是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妙玉日后还有什么好名声。还有母亲,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虽太医说人没事,只是要静养,但是不亲眼看看,她怎能安心?

贾澜拿着帕子帮她擦泪,柔声宽慰:“姐姐莫要心焦,来前皇上亲自说了,妙玉日后姓君,待她大了会册封她为郡主,给她亲自选婿,咱们皇上,并不无情之人,姐姐安心,不管是妙玉还是你,皇上都会照顾好的,日后姐姐便是再嫁,也是无碍的。”

“……我此生不想再嫁了……”安平公主轻轻地摇摇头,心中充满了感激,她想此生遇到中山狼一次便够了,再来一次,她真的就活不下去了,日后好好养好妙玉,看着她成人出嫁,便是了。

贾澜轻叹一声,然后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姐姐如此年轻貌美,又是公主之尊,错的不是姐姐,又何须说这样的话?既然我们来了,姐姐想怎样处置,便说罢!王爷会为你做到的,处理了这里的事情,我们带姐姐回京,皇上给姐姐赐了公主府,京中无人敢对您说半句不是的。”“我不杀他,到底是夫妻一场,我要是杀了他,跟他又有什么区别。若是早知道他还有壮志,我是不会嫁给他的,如今这样,放了他们,我跟他和离便是了,不过妙玉我定是要带走的。”安平公主以为自己会说出碎尸万段的话来,可话到嘴边,看着门口隐约跟人说话的妙玉,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说出来她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不管那人时好时坏,是恶是毒,总归是妙玉的生父,她已经有一个要杀母的父亲,就不能再有一个要杀父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