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澜点头微微福身,张道士连忙避过,连声称作不敢不敢。
贾澜抬头问道:“老神仙,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从前贾家来清虚观的时候,她是没有资格的,后来她又入宫嫁人,其实根本没见过这个张道人,不过因为对方是贾代善的替身,所以即便是身为王妃,贾澜也不能对他不尊敬。但是他一开口就用的是贾家的称呼,显示亲近,贾澜心中就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张道人闻言笑着点点头,一帮等候的法官,带领众倒是路旁迎接,贾澜一行跟着他们往里走。“三小姐要来,怎么不提前告之小道,您如今身娇体贵,哪里容得这般轻率?”
张道士看着贾澜,眼神微闪,然后伸手想要抱君明泰,却见他扭过身伸手要爹爹抱,君泽暄也不拒绝,直接将儿子接了过去,看得众人一愣。
贾澜但笑不语,张道士又问:“三小姐前来,可谓何事?”
“听闻真人给贾琏跟王氏女做了梅,说他们是累世的姻缘,本王便是好奇,本王对王妃一往情深,也不知我们是几世的鸳鸯?所以故而前来问问。”君泽暄抱着儿子,直接道。
张道人一顿,然后有些含糊道:“小道道法浅薄,王爷出身贵重,贵气逼人,
小道有些瞧不出来。”
君泽暄也不生气,一手将蠢儿子的脸埋到自己怀里,毕竟风还是挺冷的,有细心用披风遮住他,然后漫不经心道:“看来本王今日是白来了?张真人也真是的,
道法浅薄,不专心修道,倒是听闻这清虚观香火不断,时时有贵客上门,可是何意?“张道士张张嘴,看着君泽暄的眼神微顿,他原是想着让贾澜念着贾家的情谊,
莫要太为难自己,结果这个王爷真的很不好惹,如今也只能先引他们坐下,看能否糊弄过去了。
来到偏殿,里面已有小道士收拾妥当,火盆什么的也是放的足足的,但窗户还是开了两扇,贾澜心下满意,便让灵云待君明泰在隔壁殿中玩耍,自己看着张道士,歪头笑道:“我家王爷说得对,知道琏哥儿的事后,本宫便一直跟王爷好奇这个来着,可不管是上皇还是当今,甚至是父亲,都对神仙倾慕有加,能看出琏儿的姻缘,如何就看不出我们了?王爷出身贵重,本宫却不是?张神仙也是不能说么?”
“三小姐真要为难小道?”张道士看着贾澜,抿嘴道。他自是能看出如今的三小姐跟从前的不同,贾家所有孩子的八字他都验算过,这个三小姐明明是早夭的命格,却不知为何平安长大,甚至如今看着,自己也有些看不清的灵气逼人?
贾澜轻咳一声,君泽暄顺势在她背上轻拍两下,又给她递了茶碗润口,贾澜接过轻嘬一口,然后才叹道:“神仙说笑了,本宫哪里会为难人?只不过神仙到底还是瞧不上本宫罢了!”
张道士看着一旁君泽暄不言怒气的样子,其中的煞气令他觉得心颤,好半天才掩住心中的惧一,拱手道:“王爷王妃,请容小道验算一二……”说罢从怀中拿出三枚年代已久的铜钱……
这三枚师傅传下的铜钱张道人一直珍藏,结果铜钱落地的一瞬间,突然裂成几瓣,张道士见状一下子跪在地上,浑身有些颤抖。师傅曾说过这几枚铜钱都是供奉多年的,除非遇上有大来历的,否则不会轻易出错,如今恐怕是自己真的碰上了,
想到之前那个梦,张道士有些惶恐。
“不过是铜钱放久了,老化碎了,真人何须至此?”君泽暄皱眉看着张道人,不满道。这道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还不如悟道那个老头呢!兢兢战战的,扫人兴致!
张道人颤抖的从怀中拿出本门法宝,一个看着有些普通的铃铛,摇了起来,贾澜听到铃声,恍惚好像回到了梅树身上,突然“哐当……”一声,铃声消失了,贾澜便又清醒了,而张道人的身上有些狼狈,显然被人泼了茶水,手上的铃铛也被茶碗砸到地上,张道人一脸震惊的看着贾澜,梦中是仙是妖他尚且没有分清楚,但是面前却是碰上真仙了!
君泽暄看到贾澜不对劲,自己也差点受了铃声蛊惑,就扔了茶碗,如今看着张道人,仿佛再看死人,张道士浑身猛颤,面如死灰,他本能的有些害怕面前的忠顺王爷,比面对皇帝还害怕,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心中格外难堪,这一刻他终于确定梦中的是妖女了,那妖女破了他的童子身,同时化了他的道法,故而他才会如此不堪。
虽然心中恼恨不已,但是张道人此事怎敢将自己只剩这么一点儿道法的事情全然脱出,只能看着贾澜跟君泽暄,乞求道:“小道并非想要伤人,这铃铛不过是师门至宝,原是相看处二位来历,好推演出你们所求之事,只不过前段日子小道修习道法除了岔子,这才有些破功,并未看出二位来历,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