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也不可能比我活的长。
忽然我想起来问:“你那个皮袋子里,都装了什么?”
“这个?”他晃晃从不离手的那个袋子,说:“是我哥哥的头。”
这个答案已经不算是太难猜了,我仍然觉得有点意外的恶心。
海堤就断在我们停住说话的地方,前方还可以看到海水淹没的树,有的枝梢还冒出海面,极顽强的活着。
我听说过东方的鬼界,那里有条分隔阴阳的河,名叫弱水。
也听说过西方的鬼界,那里有条同样的河,叫忘川。
这片茫然的黑色的海,却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也有一个令人惆怅万千的名字。
但它分隔的,的确是极显然的明与暗。
“想什么呢?”
我顺口说:“弱水。”
洛哧的一笑:“还想没想到奈何桥呢?”
我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他没有看我:“我也听说过,东方人很诗意呢,桥的名字也取的这么让人荡……荡什么来着?”
我垂下眼帘:“荡气回肠。”
“是啊,奈何,可不是无可奈何吗。”
远远传来丽莲的声音,喊我们去吃饭。
洛站在那儿不动:“我不去了。”
我一个人向回走。
总觉得这个洛是不是一个僵尸偷了张人皮,在人群中间装活人的。
连饭也不用吃了,人气越来越少。
饭还是库拉斯特传统的那种饭食,用切碎的蔬菜和水果丁,还有肉末儿,和着一只鸡炖的烂烂的,米饭也下在汤里,用手抓了吃。还有酒,盛着绿色的旧瓶里。
我倒了一小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