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船舷上,没有拿酒杯,拍开瓶口,喝了一口酒。
岸上有个小孩子,挑着担子卖水和甜瓜。
我招手叫他过来,拿金币给他,买了一片剖开的甜瓜。
“这是内陆来的吗?”
“是下城那边来的。”
我有些讶异:“和那边还有来往?”
“是偷着运的。不过也越来越少了,”小孩子的脸上也是一片麻木,把钱收好,挑起担子:“上个月我父亲也死了。”
“是神殿干的吗?”
“是恶魔。”那个孩子说:“很多很多……连鸟兽都开始吸血了……”
我轻轻咬了一片瓜,不复以前的甘甜。
有些甘涩的苦,仿佛血的滋味。
“你从西面来的吗?”
我点一下头。
“他们说会有战士和法师从西面来,杀死恶魔。”那个孩子的眼中涌起热切:“是真的吗?”
我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点头:“是吧。”
“那话是谁说的呢?”
“大祭师说的。”
“奥玛斯?”
“是啊。”孩子笑起来,藜黑的皮肤衬着牙齿雪白:“就是大祭师说的。”
“他还健在啊。”
“是啊。”孩子挑着担子跑了,不在乎可能会把水罐里的水洒的到处都是:“娘,娘,西边有人来啦——我要给爹报仇啦——”
报仇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我把嚼碎的甜瓜咽下去,身后传来有些不稳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