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佩妮也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却还记得那个自卑着又骄傲着的单薄身影,仿佛只有在她的面前才能找到的自信心的小男孩。佩妮低下头去,嘴角带上一些微不可察的笑容,西弗勒斯为了自己是个巫师而骄傲,可他的自卑又这样明显,等他渐渐长大,那样的情绪才慢慢不见了。
佩妮用手指剥着琉璃台上的花纹出神,莉莉在跟他约好见面的时候都会哀求佩妮一起跟去,爸爸妈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他们总怕别人看到之后会伤害莉莉。每一次见面,这个男孩就又多了一点不同……沸腾的牛奶“咕噜咕噜”的冒起泡来,她惊醒过来走到灶边关掉了火,那些过去已经离得她很遥远了,但西弗勒斯在她的心里留下的影子却在这个午后越来越清晰,佩妮有些茫然,她的心里响起一个声音,她知道那是什么,她的心告诉她西弗勒斯还活着,他还活在哪个地方。
她把牛奶从锅子里倒出来放凉,半带嘲笑的叹出一口气来,把这微弱的心声当成白日梦,转过身走到客厅里去,拿出稿纸。佩妮的创作并不顺利,她的经历让她写不出那些大众爱看的花好月圆,在顺利发表了几个小故事之后,布朗夫人又向她推荐了几家杂志,建议她试试看短篇中篇的故事,佩妮喜欢的那些并不受杂志编辑的青睐,她被退稿了。
她从头又看了一次稿子,翻出了布朗夫人寄给她的杂志,她决定妥协,在她没有固定收入之前也只能按照别人的喜好,提高生活质量才是她现在应该做的事,也许圣诞节的时候她就能给哈利买个象样的圣诞礼物了。
她在这样想之后一个又一个故事跳进她的脑袋,她一面构思一面把牛奶倒进奶瓶,睡着了的哈利比他醒着的时候吃的更快些,佩妮看着他喝掉了大半瓶奶用纱布擦了擦嘴,抬头看了一下时钟。
窗外一只大鸟扑扇着翅膀拍打窗子,佩妮吓了一跳,这只鸟大的几乎把窗子都给盖住了,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佩妮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是一只羽毛灿烂的热带鸟,它的爪子下边还系着一封信,谁会用这样的信使来寄信呢?看它长长的喙吧,佩妮觉得自己要是被啄上一口一定会皮破rou烂的。
就在佩妮犹豫着要不要开窗的时候,它好像发怒似的大声鸣叫,翅膀拍得更用力了,佩妮哆嗦了一下,她四处环顾了一眼,厨房间的窗子是开着的,她盯着这只鸟很怕它就这么飞进来,该怎么办呢?这一定不会是麦格女士寄来的信,这样一位严谨的女士,决不会派一只这样的鸟来。
就在佩妮一动都不能动的时候,隔壁那位阴沉的瑞克曼先生突然从天而降似的“啪”一声出现在了佩妮的面前,这回她忍不住了,惊吓过后,只看见他的脸色更差了,他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佩妮一眼,右手甚至还举了起来,佩妮反应过来了,她一个箭步站到了围栏前面防备地看着他,她知道瑞克曼先生不会伤害哈利,但她已经成了习惯,更何况他就这么凭空出现在她的家里。
奇怪的是瑞克曼先生却并没有生气,他好像还带着点赞赏地看了佩妮一眼。佩妮愣在原地,瑞克曼先生转过身去皱着眉头看着那只大鸟,佩妮一时间为了自己的反应过度不好意思起来,她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瑞克曼先生的背影,然后她锁住了眉头。
警戒咒一被触动他就知道了,这不是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学生们除了猫头鹰不准许带任何一种鸟类去霍格沃茨,更何况现在正在放假,猫头鹰棚屋里只有学校的猫头鹰,而这个世界上会写信给佩妮的巫师,除了邓布利多就只有麦格。
窗户被打开了,那只大鸟“呼”的一下子就到了佩妮的眼前,西弗勒斯上前一步挡住了它,它似乎有些顾及西弗勒斯手里的魔杖,扑着翅膀不敢上前,西弗勒斯转过头去:“看来,这只是一封信。”他放下手臂,佩妮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走了上去解下信。大鸟叫了一声,拍着翅膀又从窗口出去了。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落款“布莱克”,她从不认识叫布莱克的巫师,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瑞克曼先生一眼,他正抬着头把视线落在客厅的摆设上,一眼也没有扫向信封,佩妮微笑了一下,她开了口:“您认识一位布莱克先生吗?”
西弗勒斯骤然转过脸来,他皱着眉头看着那封信像是盯着墙壁上的什么污渍。佩妮从他的眼神里知道了些什么,她低下头又看了一眼这封信上的署名,觉得这可能是一个不怎么好的人。她犹豫着是不是该当着瑞克曼先生的面拆开信看看。她咬了一下下唇,好像决定了什么似的大大方方地打开了羊皮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