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盯着不安的张无忌,淡淡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但张无忌却听明白了,老老实实地说道:“在灭绝师太出现的那一刻。”
那么早?宋青书吸了一口气,有些意外。不过仔细回想起来,张无忌的态度好像就从那时开始变了,他还以为是要做戏给峨嵋派的人看呢。不过让宋青书纠结的,是刚才的那个吻,他唇上的感觉依然残留着,让他整个人感到一种挥之不去的罪恶感。
并不是因为这个吻的感觉不好,相反,比起王保保那个让他恶心的吻,刚刚的那个吻足以让他失去理智……
当然宋青书坚持地认为这和缺氧有关。
“你……刚才……刚才……”宋青书皱着眉,想和张无忌说明白刚才的状况,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刚才怎么了?师兄,我刚刚听到那成昆恶贼害了我师傅之后,便气得走火入魔,什么都不知道了。是师兄破开布袋救我出来的吗?”
宋青书一呆,抬头朝张无忌看去。只见在火把的映照下,张无忌的脸上一片诚恳和迷茫之色,显然真的是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了。
这样甚好,不记得甚好,只是意外。
宋青书鸵鸟地自我解释着,脸上僵硬的神情缓和了下来,淡笑着道:“没什么,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内功好像又精进了一个层次,多谢师兄相助。”张无忌展颜微笑,只是那笑容,却为的是其他原因——
第三十五章 乾坤大挪移
宋青书见张无忌真不记得刚刚发生过了什么,便大大地松了口气。在宋青书的鸵鸟思想里,既然张无忌不记得,他也不想记得,那就相当于这事情没发生过。他一伸手便把脸上闷热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刚才在乾坤一气袋中,就算是这人皮面具很透气,也闷得他出了一层细汗,既然张无忌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他独处的时候还带着干嘛?
张无忌双目一亮,看着宋青书久违了的俊朗眉目,在火光下,那唇还微微有些肿胀,让他不禁又想起刚刚那个火热缠绵的吻,喉咙一阵干渴。
他知道若现在把话说开了,师兄肯定会逃得远远的,就算他现在腿伤在身,态度也会疏离开来。所以他只能谎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果然师兄又恢复了原来的不设防状态。
张无忌小时候自回到中土之后便和宋青书在一起,到十四岁时确定了自己对他的心意,此后五年都陷入师兄因自己而死的沼泽中无法自拔。当年父母惨死之时,他才九岁,而且父母也不是因为他而死,他自感无力改变,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悔恨,只有仇恨。但十四岁那夜,师兄却是因为他而坠崖,并且还两次。他不断的自责,想要变得更强。此番和师兄重逢,让他更加小心翼翼,严格杜绝任何可能引起师兄逃离的危机。
宋青书面具摘下以后,舒服地叹了口气,正想和张无忌聊几句时,却听后者忽道:“师兄,你为什么要带面具不与我相认?”
刚刚还气势满满的宋青书闻言一缩头,轻咳一声道:“我……我怕有人会认出我来……”
张无忌神情一凛,单膝蹲了下来,认真地抬头看着宋青书道:“这些年,那个人还不死心?竟然还会派人去搜查你的下落?”
宋青书被他脸上的神色弄得一怔,迟疑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口中的那人指的是王保保,当下模模糊糊地搪塞道:“以防万一嘛,以防万一。”
张无忌抓着宋青书的手臂,不允许他逃避,用严肃得可怕的语气继续追问道:“师兄,当年,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那个寒冬的夜里,是张无忌这五年来的梦魇,不知道困扰了他多少个日夜。难道他师兄真的不惜用身体去交换解除他寒毒的方法吗?今天总算有机会可以当面问个清楚,他绝对不想听到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宋青书只觉得张无忌的手就好似铁钳一般,捏得他生疼,但也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在意。宋青书心下感动,浅笑道:“无忌,他那人说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你真的觉得你师兄我会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可是……”张无忌盯着宋青书的俊颜,想到当初师兄的一身武功为了他都险些废掉,若……“我在古墓时,从杨姑娘那里得知,当初神雕大侠杨过曾看到盗走《九阳真经》的人和一只白色大猿在一起,那人死之前说过‘经在油中’的话,神雕大侠百思不得其解。等到若干年后,偶然间才想通,那说的是‘经在猿中’的意思。杨姑娘说《九阳真经》也许就在昆仑山,那猿猴长寿,说不定还活着。不过此事太过于荒诞,我本想等过一阵拜托朱长龄等人搜索山林,却没想到会发生之后那样的事。”宋青书知道张无忌心中疑惑,便徐徐解释着。当然,那杨姑娘说的话纯粹是他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