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挫其锋芒,便可以让他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也是为何杨虚彦在刺杀寇仲无果之后,迅速离开的原因。
所以宁楚手中的灵犀剑越来越快,再加之他可以看穿一切弱点的那双利眼,专挑杨虚彦薄弱的地方刺去,引得他闪出更多破绽。
杨虚彦脸色凝重,他没有料到宁楚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他本以为对方的武功再高也不会高过寇仲和徐子陵,但对方的内力确实不强,但武功招式就好像是天生克他的影子剑法一般,让他无法施展开来。难道天下除了他师父石之轩,竟有另一个人会如此了解他的剑法吗?
或者,干脆就是他师父教导出来的?
杨虚彦心中一乱,手中的剑法更是漏洞百出。
宁楚看准一个空档,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他本就不是什么圣人君子,既然对方是来杀他的,那他给他身上刺一个窟窿,应该不算什么吧?正好还帮了侯希白。
可就在他打算在杨虚彦的右腿上刺下一剑时,忽然感到身后压力剧增,暗叫声不好,他没想到一直独来独往的杨虚彦竟不是一个人来的,没有提防身后有人。正想避开时,但对方有心算无心,宁楚只觉得双肩一痛,手中的灵犀剑便握不住了。
宁楚感到那人飞快地封了他几处大穴,在陷入昏迷前,他看到了一双雪白无暇的赤足。
原来杨虚彦竟请了婠婠来做帮手吗?怪不得师妃暄找上了侯希白……
“多谢婠小姐帮忙。”杨虚彦也不客气,丝毫没有因为婠婠插手而产生的不悦,手中的影子剑立刻就要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宁楚身上刺去。他杀人从不讲究何为卑鄙,宁楚今次差点让他阴沟里翻船,自然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早一点把他除去。
婠婠却一挥水袖,阻止了他,盈盈一笑道:“虚彦何必如此心急?宁楚这种人,这样杀掉岂不是可惜了?”
杨虚彦俊眉一竖,打量着婠婠,忽然嗤笑道:“难道婠小姐也看上了这个小白脸不成?”
婠婠露出一个甜死人的微笑道:“讨厌,我是有个更好玩的法子,杀人嘛,还是要讲究艺术和乐趣的。”
——
宁楚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非常不利的境遇中。
他身上的几处大穴被封,内力凝滞,而且不光是这样,他的手脚都被绑得死死的,口中还塞着布条。
标准的被绑架中的人质。
宁楚冷静地看了一下四周,只见他身处在一座大殿之内。大殿内雕像罗列,分作两组,中央是数十尊佛和菩萨,以居於殿心的千手观音最为瞩目,不但宝相庄严,且因每只手的形状和所持法器无有相同,令人生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感觉。在这尊千手观音周围,五百罗汉分列四周,朝向中央的雕像,形成纵横相通的巷道。令人仿似置身另一个有别于现实的神佛世界,身旁的雕像在窗户上透进来的月色掩映中,造型细致精巧,色泽艳丽,无论立倚坐卧,均姿态各异,仿若真人,神态生动,疑幻似真。饶是宁楚见多识广,一时间也不禁被布满大殿的奇景震摄。
“你醒啦?也是,醒过来才好玩。”婠婠蹲在了宁楚身前,艳若桃李的脸上挂着一丝魅惑人心的笑容。“这里是大石寺的罗汉堂,宁公子应该知道过一会儿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宁楚定了定神,对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肯定是要以他为要挟,来令侯希白退出印卷之争。
其实严格算起来,这也并不算犯规,毕竟石之轩已经放过话了,可以选择帮手,当然也就不拘泥于其他形式。不过宁楚并不担心,不死印卷对于侯希白来说,是志在必得,若那不死印卷被杨虚彦抢走的话,那么习得不死印法的杨虚彦,肯定会在大功告成之后杀掉侯希白,所以用他来威胁侯希白,肯定后者不会答应的。
宁楚并不认为杨虚彦和婠婠这两人能对他手下留情,但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他既然下定决心来搅这趟浑水,也是早就有了随时挂掉的心理准备。
没有人比他更能淡定地面对死神了。
其实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看到多少次濒死的那种画面,每多活一天,他都觉得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婠婠有些气急败坏,她本想看到宁楚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求饶之意,虽然她并不会因此而饶了他,但却总会让她的心中有那种满足感。婠婠晶亮的眸子转了转,伸手摸了摸宁楚的脸颊,莞尔一笑道:“宁公子当真和其他人不一样,若不是婠婠在修炼天魔大法未尽全功之前要保持完璧,还真想和宁公子共度春宵呢!”
宁楚听了心中一寒。虽然他觉得婠婠比起师妃暄要真实得多,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妖女的确是妖女,在前一秒还笑意盎然,而下一秒可能就会痛下杀手。就因为她不按牌理出牌,所以才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