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鲁妙子说双修可以结合魔种与道胎,激发他的生命力,但不到最后束手无策时,宁楚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方法的。

先不说他没有中意的人,就算有,把对方当成练功的对象来发生关系,也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

宁楚定了定神,试着把石之轩的心法和道心种魔大法融汇在一起,开始的时候犹若南辕北辙各不兼容,每当运起其中一法时,另一法便横冲直撞逆流抵抗,可是当他并不蓄意运用任何一种心法时,反隐隐觉得两者其中自有相通之处。

要知石之轩虽然没有接触过道心种魔大法,但他自创的不死印法也符合生死之道,世间万物均殊路同归,更何况两种魔功,总会有相近之处。

至此宁楚豁然而悟,任由体内真气自然流动,只守着心脉,其它任督二脉奇经八脉便任凭天然,就好象一道大河,其它千川百溪尽遍其内,一丝不乱。

所谓无招更胜于有招,有法自可达至无法之境。

本来混沌的头脑忽地清明起来,虽然闭着眼睛,但宁楚可以清晰地可以感觉到自身所处的环境。在月光下,小院里的物事清清楚楚地陈列在他的脑海中,甚至可以感觉得到黑墨一扑一跳的具体动作。

这种感觉无比玄妙,就好似他真的可以“看”到一样。

宁楚隐隐觉得这就是道心种魔大法的原因,通过这种玄妙的感觉,他可以感知周围一定距离的事物,全部都以“生”“死”来分辨。例如在他周围,生命力最强大的就是离他不远的黑墨,还有犹如点点星火般的草木萤虫,剩下漆黑一片的地方便是毫无生命力的石头房屋。

宁楚心下意外不已,虽然并没有找到可以缓解心疾的方法,但这种冥想等同于侦察术了,不管敌人如何隐藏,甚至闭了气,也绝对无法隐去对方身上的“生”气。

只是他现在的功力还不足,只能探测到方圆十米的距离。宁楚静下心,任凭内力在体内流淌着,坐了许久,都不觉得累,反而精神充沛。看来冥想代替睡觉的这一招可行。

宁楚仔细体会着这种新奇的感觉,忽然发觉在他的感知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抹生命力强大的身影。

他立刻睁开了眼睛,准确地朝对方所在的地方看去,竟比敏锐的黑墨还要早上一秒发现了对方的存在。

在柔和的月光下,一身白衣的婠婠像幽灵般立在院门处,一对赤着的纤足在裙下露了出来,就算是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任何瑕疵。如梦如幻的凄迷美目落在宁楚身上,俏脸上难掩惊讶。

她对自己的功力有绝对的信心,却不想刚走到院门口就被对方发现,那双有若实质的双瞳就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神,让她如同磐石般坚定的心也不由得一颤。这和她前一阵观察的不一样啊!和侯希白同行时的宁楚,只不过是一个长相漂亮毫无危险的公子爷,而现在她却不能肯定对方究竟拥有多强的功力。

难道他之前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婠婠尚且首次着力观察那个坐在石凳上的白衣公子。和她一样穿着一身白衣,但在对方的身上,看上去就那么的一尘不染洁白如雪……婠婠心神一震,知道自己在精神力的拼斗中已经处于下风,不由得婀娜一笑,打破沉默道:“百闻不如一见,宁公子果然是天下少见的翩翩佳公子。”

宁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星光下诡秘迷人的婠婠,不得不赞叹造物主确实是偏爱他面前的这位女子。他还没见过他姐姐石青璇的真面目,记忆中唯一可以和婠婠媲美的女子就是他的娘亲碧秀心。但他当年见到的碧秀心已经为人母,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比不过还是少女的婠婠。尤其在婠婠身上,少女的清纯和若有似无的诱惑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在她一颦一笑中尽情展现,倒是赏心悦目的很。

婠婠暗自心惊,她行走江湖以来,见过无数男人,已经习惯了投射在她身上的各种目光。就算是寇仲和徐子陵那两个小子,在知道她真正身份后,防备之中也难免会掺有几丝无法克制的痴迷。但面前的这个宁楚,却只是欣赏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纯粹的艺术品,而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女子。

婠婠风情万种地拂了拂被晚风吹乱的发丝,借这个动作平复心中的震撼,慢一拍才不由得暗骂自己糊涂。江湖传闻侯希白和宁楚有暧昧关系,她虽然亲眼所见两人相处并无任何暧昧之处,但也可以解释为何宁楚对她的美色毫不动心,因为对方欣赏的是男人嘛!

真是失策。

婠婠虽然心下不爽,但却已经重新定下心来,曼妙地走进小院,也没把呲牙裂嘴示威的黑墨放在眼里,而是绕过了它来到宁楚面前,嫣然一笑道:“宁公子不好奇婠婠为何来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