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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不可以,因为本座只要……”

默默的在心底算着时间,玉罗刹话语一转方才的坚决,似有松融的说道。

无人看见桌子下,正在和对面的人说着话的白衣男子,宽大的袖袍里…左手轻慢的伸出,修长莹白的手指微微松展,然后合拢成掌。整齐漂亮的贝型指甲泛着柔润的光泽,宛若不通武艺的普通富家公子,却能在在某一刻时候的到来果断的出手,向鬼医白洛奇的胸口挥出狠辣的一掌。

就算为了不露杀机引起白洛奇的察觉,而没有用十成十的功力,可到底是西方魔教之主的玉罗刹突然发难,要是这掌打到了身上,任你医术再高超,也难逃胸骨破碎的下场!

“你把命留下来。”

木桌骤然被掌风带来的气劲撕裂,蕴含着死亡威胁的手掌打下,男子略有笑意的低沉嗓音在不大的房间内响起,平淡的仿佛在叙述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白洛奇眼露嘲讽的哼了一声,以鬼魅般的速度尽量离开了原位,由于来不及发挥全部功力,反手一掌在仓促间接下了这一击。手腕轻震,略处下风的他还是承受了些轻伤才摆脱了徒儿的杀招。

……

难得很快的卖完了花,男孩摸了摸放在衣衫里的钱袋子,开心的笑容浮上孩子稚气未脱的脸庞,他脚步欢快的回到家中,急着要把好消息告诉娘亲。

“娘,我今天卖完了花,姐姐呢?”

“小冀,这么快卖完了?阿绯还没回来,就知道你粘姐姐,等等吧。”

正弯着腰在房外晒衣服的妇女听到声音抬起头,饱经岁月苦难的女子脸色发黄,她讶然的看到了早早回来的儿子。

“娘,等姐姐回来,今天要吃蛋好不……”

男孩的声音嘎然而止,粗衣妇女惊恐的看到自己儿子捂住喉咙说不出话来,连忙抛下手中的事物跑了过去,可是已经晚了。

“小冀!”

短短几息间,刚才还健康的男孩的指甲和嘴唇都变得乌青,血沫流出他不知所措张开的口,窒息而亡。

……

在玉罗刹出手对付白洛奇的那一刻,粉饰出来的和平消失无踪,没有一击得手在他的预料之中,要是能这么简单就不配成为他等了几年苦心谋划后,才觉得可以去干掉的人了。

衣袍纷飞中略显残影,两个和善良沾不到边的男子在这个小小的客栈提供的上房里交起了手,都是主要专修手上功夫的顶尖高手,两人交手时变化极快,打起来时的架势倒是看上去非常温和,并没有特别拼命的感觉。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们招招都朝着对方的人体死穴上攻去,一但打中非死即伤。茶杯跌落地面,细碎的木屑飞溅,被周身的深厚内力震荡开来,一时间杀机四起,凶险万分。

不知为何动作微微一滞,玉罗刹心中一惊,咬牙想强行退开打斗的范围,不可避免的在出招时出现迟缓。抓住机会的白洛奇将要拍出的手掌临时化为掌刀,眼光老道的他以掌刀斜劈而下,不求威力有多强,但求可以伤到玉罗刹!

敏锐的察觉到徒儿最后还是没躲过去,白洛奇眯起眼感受着指尖划破布料割进血肉里的触感,许久都没有伤到过徒儿的他,难免有些兴奋起来。

一阵尖锐的疼痛在腰间传出,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指甲尖上涂了什么药物,远超出了普通划伤时有的疼痛程度,令吃了一个亏的玉罗刹皱起了眉,退到了另一边。艳丽的血珠溢出狭长的伤口,濡湿了里衣和外面套着的月白色衣袍,腰上的小片腥红显得格外刺眼。左手摸了一下伤口,检查了血液的气味和颜色,了解到只是个不要紧的小伤口,玉罗刹便没去管了,面向着白洛奇森冷的问道。

“白洛奇,你是在妒忌本座受欢迎吗,竟然在小姑娘送本座的东西上动手脚。”

这一路上除了一些爱慕他的女孩送的小礼物外,并没有接触过什么其它的东西,之前更是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发觉身体有异常的僵硬,第一次跟不上思维做到心随意动的反应。

“哪比得上徒儿你,在客栈里的水里全部下毒。”

白发男子看似随意的站着一旁,优雅的将染血的指尖放到眼前,心情愉快的轻轻吮吸着指甲上徒儿的血水,实则保持着肌肉紧绷,以便来应付突发情况。曾经身为毒人出生的徒儿的血中总有一点异于常人的清甜,所为越毒的东西味道越好,连外表都越美丽非常,大概就是如此符合徒儿了。

“呵,怎么可能,本座不过是在两天前给所有客栈里的外来者先下了解药,你就算会飞也来不了这么快,以你的谨慎一定不会用真面目进入洛阳,而随便扮演成洛阳本地的人会因为不熟悉产生破绽,低级的易容模仿你不屑于去做,最有可能的是让你的探子先来一步,然后你顶替自己的手下入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