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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路西法想起了这么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因为鸿钧也明白这种无奈意味着什么。灵魂中最亲近的存在就在面前,彼此双方却背道而驰。酸楚和解脱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如此复杂,路西法的眼神朦胧起来,四肢的力气慢慢被抽离,他失去知觉的瘫倒在了鸿钧怀里。

没有用的……鸿钧,连他自己都已经绝望了。

紫霄宫中万籁寂静的气氛千万年都不变,但在此时却让鸿钧都冷到心底发凉,嘴唇轻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难道有资格质问天道吗,质问它为何将自己的灵魂半身送到了异世界,质问它为什么让他穿越时空回来,打乱了自己所有的布局。

鸿蒙紫气还如自己当初封印时的那样,亿万年都没有沾染上一气的气息,他只是想要在最好的时机解开,却未曾想到被天道破坏了。鸿钧的眉头微微皱起,体内的力量被无形之力的分出了一部分,紧接着从他的身体中脱离出一个白色幻影。

“我早就说过,当年为了成圣而斩三尸的时候,他们就不属于你了。”

恍然幻觉的白衣谪仙从中显露出来,万千红尘都在他的脚下踏过,然而他的双眸从始至终无悲无喜,刹那的风华敛尽了洪荒恒古的美丽。他的眼神和鸿钧在路西法记忆中看到的上帝何其相似,为何连上帝都能为情所动容,与天道融合的‘自我’却依然毫无感情。

“就算是重新融合善尸又如何,我不会让他走的。”鸿钧将昏睡过去的男子抱了起来,脚步缓慢的走向了私人的后殿。

“圣人不该有执念,一旦你融合了他,只会境界大跌。”

与其说是分身还不如说是‘天道’,见证着这件事情的发生经过,白衣人平静的看着离去的本尊说道。殿门被轻轻的推开,鸿钧没有回答他的话,调整了一下僵硬的抱姿,自顾自的走进了平时的居所。

冰冷的视线直到殿门关上后才收回,天道的眼中是一片混沌般的虚无,半响……化身的白衣青年凭空消失。

洪荒世界。

作为一个连圣人都忌惮的存在,罗睺依然任性的游走于洪荒,除了偶尔回魔界闭关外,他的行踪没有谁能够抓得住,除了天道。

白衣人的模样印入眼帘,仿佛没有看见对方是在等自己,罗睺淡定的转身向另一条路走去,心底只有他明白有多么厌恶那个‘人’。当初若不是天道的逼迫、鸿钧的追杀,他怎么会在绝望之际发誓成为魔祖,保留自己的一线生机。

从此他被魔道困在了自己的境界,永远不可能超越鸿钧的实力,只因为魔道要和天道形成制衡。

“罗睺,鸿钧不让他走,想要融合善尸。”

冷淡的声音无机质的响起,下一秒白衣人的身形就出现在罗睺面前,挡住了他的去处。

“不可能,他那么在乎圣位。”

没有再前行,魔祖听到这番话后才正视了‘天道’的来意,斩钉截铁的说道。罗睺望着这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不禁嫌弃的扭过了头,这种棺材脸出现在他的容颜上真可怕,鸿钧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弄出这样的分身。

“话于至此,相不相信随你。”

知道自己不招待见,‘天道’也没有多相见魔道的化身,毕竟当初想要杀了他的就是自己。

树林里是风吹动的清凉声音,罗睺驻留在这里怔然的望着地面的驳影,血色的眼瞳中是不甘心的复杂意味。为什么鸿钧永远都在意善尸,而身为恶尸的自己就随时可以舍弃,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他的恶念化身,所以就不被接纳吗。

黑发男子嗤笑一声,为自己还在介怀那件事情而嘲讽不已,鸿钧的态度早在混沌时期就充分说明了。他大步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玄色的衣摆扬起肆意的弧度,一如他当年敢夺取造化玉蝶的狠绝。

善与恶一念之间,执迷不悟的只是鸿钧。

再次醒来,毫无意外的发现自己躺在圣人的云床上,路西法没有在这间闭关的大殿内看到鸿钧,只好先坐起身来打量大门上的封印。

不得不感慨鸿钧的行动利落无比,二话不说就打算把他困住紫霄宫。

猜到本尊不会这么快来见他,路西法便安静的坐在云床上,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突破不了鸿钧的封锁,道祖的实力比起耶和华也只差一筹,但这一筹也是天渊。

感受着体内被解开封印的鸿蒙紫气,那股神秘的波动终于清晰的出现在意识之中,路西法的唇角也勾起讥讽的笑意,他的手指慢慢压在自己的胸口上,死寂的地方忽然颤动着另一种声音,玄妙的震动孕育出强大的意念,若非它是只二分之一,完整形态必然强于那道鸿蒙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