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一句却是向王夫人、李纨、凤姐儿说的。
凤姐儿闻言,便笑着说道:“还是老祖宗最疼嫂子,我们倒是沾着嫂子的光儿了。”
那尤氏一见了凤姐儿,必先嘲笑一阵的。怎奈凤姐儿最近经历了小产并给姨娘开脸儿之事,一直郁郁寡欢。尤氏见了,倒也不好调笑的。此刻闻听凤姐儿主动开了腔儿,便也笑着说道:“你总算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现如今眼里没人,没瞧见我呢。或是大年节下吃得多了,脂油蒙了嗓子成了哑巴了。”
一句话落,众人掌不住的都笑了。凤姐儿也忍不住笑道:“胡说。从来只听人说脂油蒙了心窍的,谁曾听过脂油能蒙了嗓子。老祖宗成日里说我们是言语伶俐的。如今同珍大嫂子一比,倒把我们都比成哑巴了。”
贾母素喜爽利之人,闻听凤姐儿所言,便也笑道:“你们两个都是伶俐的。只你两个婆婆都是笨嘴拙腮的。”
说笑间,早有小丫头子传上菜馔。众人且分宾主长幼坐了。寂然饭毕,又吃过一回茶。方才各自散了。
是夜贾珍再归,尤氏少不得同贾珍提及今日之事。贾珍闻言,冷笑道:“你如今有你舅舅撑腰,倒是认真同我过不去了。”
尤氏闻言,也不答言,一壁服侍贾珍洗漱,一壁低眉敛目的说道:“老爷莫气,我也是为了咱们宁府的名声着想。想那位秦姑娘纵有千般好,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便当真是贵人血脉,又能如何?难道贵人还会叫她认祖归宗不成?倘若不能认祖归宗,那她也不是个五品京官儿从养生堂抱回来的弃儿罢了。跟咱们家蓉哥儿且不般配。”
“你——”贾珍被尤氏一席话噎的无话可说。不觉恼怒的将手巾仍在铜盆里,气冲冲的破门而出。
是夜,却是睡在姨娘的房中。其后几日,对尤氏也是冷淡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