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这个招标会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这些个主办方……”薛蟠想了一会,遂将后世招标会的含义和具体形式解释给常玉坤听。末了,喝了一口清酒笑道:“您只要将大概的意思说明白了,然后在报纸上面写明具体召开的时间和地点就行。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是希望所有有实力的商人都了解这件事儿,然后过来竞争。”
听到这里,庄先生不由得皱眉问道:“圣上不是已经将这些个营生交给薛家处理了?你又何必横生枝节,弄出这么多事端来?”
薛蟠闻言,轻笑着开口说道:“我薛家经商立世,最不差的东西就是个钱。这些个营生虽然是圣上恩典交给我们薛家处理,可是我们薛家也用不着吃相这么难看。并且长此以往下去,对我们薛家的生意也未必就好。莫不如借此机会推出招标一事,一则可以将天南地北的商人们都聚到一起沟通沟通,二则招标所得到的结果比我们自家经营还要好的。正所谓朝廷能够得到实惠,而我们薛家借此一事也可以奠定我们在大雍商行的地位。正所谓共利双赢,岂不更好?”
庄先生见状,细不可查的抿了抿嘴,薛之章之所以将这些个生意全部接了下来,当中的政治考虑庄少游也是略知一二的。可现如今薛蟠弄出这么一手来,会不会……
门口突然响起两声不轻不重的扣门声,店小二站在外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大爷,有位公子说要见您?”
薛蟠皱眉,将手中的酒壶随意放在桌子上,挑眉问道:“谁啊?”
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修长,容色清绝的青年男子负手迈了进来,淡然笑道:“我。”
薛蟠抬头,看见这人的模样,先是惊喜的扯开嘴角笑道:“你怎么出来了?”
顿了顿,又觉得这句话意思不好,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向来事务繁忙,怎地有闲心出来逛逛?”
徒臻自然是没有时间出来闲逛的。若不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到薛蟠的影儿,徒臻也不至于丢下一大堆公务琐事的跑了出来。不过既然出来了,也就不再寻思那些个麻烦事儿。当即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的轻笑道:“没有闲心出来逛。那自然就是有心出来寻人的。”
因他的声音极轻极细,旁人一时间倒也没听清楚。
只有薛蟠听在耳中,傻兮兮的裂开嘴冲着徒臻直乐。伸手拽着徒臻的衣袖往房内走,直接安排在了庄先生的下首让他坐下。这才冲着众位书生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你们直接叫四爷便是。”
然后又给徒臻一一介绍着众书生。在座众位俱都是心思通透,才思敏捷的尖尖似的人物。瞧见徒臻举止间难以遮掩的敬意,还有旁边庄先生立刻恭敬起来的态度,心下也有了三分明悟。
只是徒臻既然微服而来,众人也不好驳了他的兴趣。只得故作不知的含笑热络,意有所指的将自己擅长的东西展现在徒臻面前。
徒臻自然也是耐着性子做出一番礼贤下士的态度,寒暄了一会子,才回转问向薛蟠道:“适才在门外就听你张罗着什么招标的,这又是个什么东西,我之前倒也没听你说起过?”
薛蟠开口笑道:“这倒也不是我有意瞒你,不过是这半个月的功夫才想到的罢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的。”
徒臻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现在倒也说说看罢。”
薛蟠闻言,先给徒臻倒了一杯水酒,这才开口说道:“这一段日子薛家弄了不少的营生。其中经营大到土木工程,小到笔墨纸砚,倒也杂乱的很。我又怕事情牵连多了,家中下人难免有一时不周到之处,怠慢了宫中贵人,岂不是莫大的罪过?因此便想着弄一个招标会出来,将这些个营生全都下放给竞标成功的商人们,确保能有最低廉的成本,最好的品质完成替宫中朝廷采办的任务。”
徒臻闻言,冲着薛蟠温颜笑道:“还是蟠儿有办法,这么说来,不光是商人经营,朝中每每多有修葺河道,堤坝以及各种冰炭花费之举,自然也可以用招标的形式来解决了?”
薛蟠自得的勾了勾嘴角,翘着尾巴笑道:“然也。”
顿了顿,又凑到徒臻的耳边说道:“不光如此,其实招标的时候也可以贩卖一下座椅票号,入场券,甚至竞标成功之后也能收取一些手续费等等……这又是一笔银收益呢!”
徒臻看着薛蟠洋洋自得的模样,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其亲密的程度看在他人眼中,不免心思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