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几乎想呕吐。
忽然,门口传来侍女焦急的声音,还有“叭叭叭”的清脆脚步声。
“奴婢有罪,打扰了老夫人清净!”那侍女在门外低头告罪,就要拉女孩。
女孩却已经冲了进去,小小的脸庞满是纯良的笑意:“这个叔叔是?”
——那男的是个贾家族人,惜春并无印象。
他瞧着年将过三十,见着疑似是自己女儿的家伙,颇喜欢,没恼她打扰自己和老夫人的独处,蹲下来笑着哄她:“惜春,来叔叔这儿。”
惜春脆生生的回道:“好。”
她还小,团儿似的,远不是未来茕茕清冷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那贾家族人油腻的面庞上,罕见有着一分真切的欣喜感……
下一刻,他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两眼发花,热量随着流出的血液迅速流逝,意图环抱惜春的手臂失去了抬起来的力气。
他的脸上现出了茫然,不解,甚至是近乎天真的眼神……透过惜春,望向渺远的远处,眼神温暖到那边仿佛是西方极乐。
他临死前在看什么呢?惜春握着刀柄,有些悲伤的好奇。
——这是惜春重生的第一个时辰,她可能杀了自己在血缘上的父亲。
他倒在地上,腰间的玉佩咯着发出“叩”的一声,接着是碎玉和地板嘈杂的摩擦声。
混在了老夫人骤然急促的呼吸声中。
惜春平静的迎上老夫人愕然的眼神,缓缓道:“他意图携刀欺辱母亲,争执之间刺中自己,不治身亡。”
她的脚边流着红色的溪水,铁锈味慢慢攀附上屋内老旧的装潢,整个屋内有着朦胧憋闷的红色。
老夫人的眼里慢慢流了泪,道:“母亲在被欺辱的那一日,就该死了。”
“母亲,”她轻轻道,“许多人该死,只有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