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认为她一定会生气?

景元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到现在也没想好该怎么和她挑明师父和白珩的事。若叫她知晓白珩死后不得安宁,师父入了魔阴数百年几近疯魔,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

“没有,只是不知为何心虚,大约人是不能隐瞒或者说谎的吧。”

最后他只能这么说。

回到星槎海,宣夜大道上门市店铺均已打烊,客舍外的地灯都关了。从这里也能看到建木繁茂的枝叶,朱樱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她在看建木,景元担心的看着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不会做对罗浮不利的事,除非失控。

“景元,”朱樱还在看那棵遮天蔽日的神迹,后者紧接着回应:“我在。”

“我是丰饶星神令使桃都,一直都是。丰饶令使潜入仙舟,太卜司应该很快就会将这个结果呈递神策府,我要你做出捂住这个消息的样子。”

一个人支撑罗浮数百年,他太累了。

“捂,但是没捂住,嗯,明白……我能问问你接下来打算走哪一步吗?”

她成了丰饶的令使这件事,景元一点也不意外。

短生种是不会无缘无故自行突然变成长生种的,其中必然存在隐情。

“你没听见?那会儿在迴星港码头……咳咳。”

她忍不住红了下脸,“彦卿应该也已经向你汇报过路上遇到的意外,嗯,其实那也算不上什么意外。”

“……你可能会遇到危险。”

为着罗浮考虑,一个立场明确的丰饶令使当算一大助力,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需要朱樱为自己做什么。

“将军”是他的工作,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

“只有我不会有危险,因为我就是危险源。”

她盯着建木放出桃都的气息“轻轻”碰了它一下,桃果成熟的甜蜜气味瞬间四散开来。建木枝条上展开的花叶芽暗淡了一个亮度,就像被欺负得瑟瑟发抖的小可怜。

景元察觉到了:“你做了什么?”

“揍了它一顿,警告这老东西收敛点别给你添乱,不然我就要往它根须上浇开水。”

朱樱理直气壮:“丰饶打架,你一个巡猎别来掺和。”

景元:“……好吧,我可以在旁边给你加油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