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不接话,压着心中怒火,一点点清理上药。
待裹上纱布包好,他整个人已经麻木,那股火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消了大半。
房间内沉寂许久,他缓过来后,抬头对上容诺一直望着他不曾移开的目光,说:“你不该来这儿。”
“那我,该在哪儿?”
“容家、昆仑,哪里都行,总之不该来冥界。”
“为什么?”容诺声音细弱无力,“我来找我许久未见的道侣有何不可?”
苏子沐缄默半晌,“我们不是,别再和我扯上关系。”
九个月以来,容诺一直都乖乖待在南域,他以为这人已经知道利害,选择和他断绝来往。
万万没想到隔了半年多,这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差点儿送了命。
他摸向无名指上的指环,如今这种情况,这东西只会是个麻烦。
他抬起手,说:“将契约解开。”
同心戒的契约蕴含着一缕规则之力,又受此界天道的庇佑,如今的他还破不开这层束缚。
但只要容诺同意,便能直接解了契约。
“你,这是何意?”容诺怔怔地问。
苏子沐深舒了口气,“陀川谷发生的事,你应该清楚,牵扯进来对你毫无益处,离远一些对谁都好。”
对方视着他,问道:“你要与我划清界限?”
“是。”他直勾勾看着眼前的人,答得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感情,“解开。”yst
“‘决定了,便不能翻悔’,我问过的,你也同意的。”
同心戒契约前,容诺的确曾经反复问过他,而他当时也从未想过有反悔的一天,一度认为如果要反悔,那也只会是容诺想反悔。
苏子沐说:“我那时记忆缺失,算不得真,你就当从未听过。”他抬了抬左手,“解开。”
“做梦。”容诺猛地挥开他的手,“你是记忆缺失,又不是成了呆痴,别想以此来撇清关系。”
他这一动作扯到肩膀上的伤,伤口刹那崩裂开,滚热的鲜血涌出浸红白色纱布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