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猫妖便消失不见,紧接着苏子沐被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外边天已经大亮,床上的人猛地睁开双眼。
苏子沐眼睛扫视一周,见自己身处容府,松了口气,可当他支起身子,指尖却触到个冰凉物件。
白色镂空的圆球映入眼底,竟然是星月塔!他慌忙捞起,“跟我玩儿真的么?”
他心中一时间燃起悲凉,他好不容易才勾搭上了容诺,到头来跟他说是在做梦。
苏子沐翻身下床,朝容诺房间的方向奔去。
昨晚落了场大雪,青瓦、树木皆被厚雪覆盖。
他一路上越想越气,咬牙切齿,敢耍他,待他逮到那什么珠,看不把它碾成灰。
苏子沐哐当推开门,里头的人正站在窗前,定定地注视着屋外,身上只随意披了件衣服,头发也未束。
窗户大开着,容诺青丝自然倾泻下来,如同黑色瀑布一般,寒风袭进卷起发尾,让平时一板正经的人灵动了不少。
雪景、精致雕花窗扇和俏公子自成一幅绝美画作。
苏子沐不自觉地走上前,对方回眸,他们视线交汇的刹那,房间画面仿若陡然静止。
窗外大雪还在下,偶尔会听见积累过重的积雪从高处掉落。
苏子沐原先的气势消了大半,他低垂着头,迟疑道:“你还是不记得北域的事情么?”
倘若这真是个梦,要说容诺不记得,还不如说是他希望容诺不记得,不记得他是妖,便不会想着杀他。
梦往往对应人心中的期盼,他不希望容诺记得,所以眼前的这个容诺才会忘记北域的事情。
“你觉得呢?”对方口气万分淡漠。
苏子沐瞳孔皱缩,他抬眸望去,那人的眼底已然没有了昨日的温度,“你……”
“我与你曾两情相悦?曾承诺会对你负责?曾说过不介意你的身份?”容诺的目光如同冰针般扎向他,透过血肉扎进心脏。
他一时间弄不清自己是希望眼前的人是真的还是为梦中虚幻的好。苏子沐默了半晌,故作轻松,笑说:“记起来了?”
“你费尽心思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他没有作答,而是问:“两年前,我在容城第一次碰见你,那天你为何穿得白衣?”
容诺莫名,冷声道:“不知。”
这人不知,他也不知。认识这么久,那次是他唯一一次见容诺穿着白衣,他不得不怀疑容诺与白衣男子的关系。
他没再问多余的话,移身出了容府,现在至少能确定容诺不是假的,可倘若这里真是梦镜,事情便变得更加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