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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俗者偏好 烈冶 1775 字 9个月前

深夜了,他坐在床边不远处的书桌前,这个人看上去静静的,没有什么生机。

我拿着睡衣来到他的身边,替他一颗颗解开纽扣,他也就那样接受了我的靠近,同时凝视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换完衣服后,我端来水为他洗脸,湿热的毛巾擦在他的脸颊上,他闭着眼睛,就好像每一个单纯的动作都会令他感到疲惫似的,当我为他擦干了脸,才听他说:“商玦,你没走。”

“你这样,我怎么敢走。”将润肤的油擦拭在他的脸颊上,我叹了口气,问他:“要睡了么?”

“睡了。”这么说着,却不动,于是我只能遵照他的暗示,将他抱到了床边。

他的脸颊埋在我的怀里,他的手一直环在我的脖颈上,一直到我坐到床沿,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于是我便只能抱着他,将他搂在怀里,用手抚摸着他的脊背,期望以这样的方式来让他感到安心。

夏霁没有说话,他低着头,令我不能看见他的眼睛,仅仅只是维持着这样相互依偎的姿势,很久之后,我才感觉到肩膀处的湿痕,我才发现……他正无声地哭泣。

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我知道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任何解释都是匮乏的,哪怕他对夏楷君的感情并不深厚,但亲人的离世,无疑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我不求能够让他好受一点,我只希望我的存在能够给他一些安慰。

夏霁缓慢地回抱住我,直到最后整个身体都同我紧紧地贴在一起,他开始一喘一喘地啜泣,当我轻轻用手抚摸住他的头发的时候,他才抬起头,红着眼眶跟我说:“商玦,我没有家人了……在这个世界,从此以后,我孤身一个人……”

那一刻,我的心无端端地疼痛起来,我用自己的脸颊贴住他的脸,对他说:“会有人一直陪着你,一定。”

夏霁这才终于哭出声来,他从来没有把我抱得那么紧,这一刻,他白天的冷静与头条不紊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变成了最纯粹最脆弱,也是最无助的那个他。

我抱着他,躺在了床上,他没有拒绝,从头到尾都稳稳地搂住我的脖子,任由我将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擦拭干净。

这个夜晚,我们没有做太多亲密的事情,他跟我说了很多话,他跟我说其实他从小,都一直在对父亲的恐惧之中长大。

正如同书中展现的那样,一直以来,夏楷君其实都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从小就对夏霁有着诸多的要求,他无时无刻不以未来继承人的标准要求着夏霁。

夏霁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并且性格有些敏感多疑,在夏楷君看来,这样浮躁的人或许无法很好地继承夏家的产业,于是他总是对夏霁说,以后会把遗产给夏霁的表兄,亦或者领养一个性格比夏霁更为稳重的兄长,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夏霁败坏掉夏氏集团的百年基业。

严格说来,夏夫人也不算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在夏霁成年之前便匆匆离世,但哪怕在世的时候,她的第一身份都是夏楷君的妻子,而非夏霁的母亲,虽然毋庸置疑,她爱着夏霁,但同时她又唯自己丈夫的指令是从,对于夏楷君对夏霁的要求,更多的时候她都是要他遵循,当夏霁被夏楷君叱骂的时候,她会趁夏楷君不在的时候偷偷安慰夏霁,可以说夏夫人其实是夏霁压抑生活中的一束光,虽然这份光芒并没能真正改变夏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