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很自觉的跪在地上,贺锋怒指着地上之人,想骂几句,却是被气得食指发抖,最后,满腔的怒火之中,迸出一句:“动家法!”

管家想上前劝息着将军的怒火,却被异常冷静的贺聿唯阻止道:“程叔,是聿唯做错了,打吧,让父亲消消气。”

管家程康听了公子的话,又去看将军的脸色,见贺锋似是铁了心要罚,便只得请上家法。

少年挺直的身躯,跪得笔直,一声声板子落在不算单薄的背上,饶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见得他吭一声。

临了,是程束扶着贺聿唯回的房间。

厅内,两鬓斑白的贺锋沉沉放下家棍,脸色依旧不见好,不发一言的坐于椅子上。

程康见状,拾过家棍,安慰将军几句:“公子年轻气盛,不肯听将军的话,却也说明了公子是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的,意志与隐忍力也非常人,有将军年轻时候的影子。”

贺锋却是冷哼一声,活动着手腕筋骨,“我年轻之际且在边关效忠报国,他在做什么?!都快成家的年纪,还这般无所作为的乱混!”

程康笑笑,细心地替贺锋疏通着手腕的筋骨,“将军年纪大了,以后莫要这般急性子,力气也不比以前了。奴看公子啊,并没有将军说得一无是处。公子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路,哪能要求他全然按照将军您的路来走?将军这条路,风雨几十年,也不好走啊。”

贺锋未接话。

程康会心一笑:“如今岱延且算太平,将军老了,也该退了。其实将军也不希望公子走上这条艰苦的路吧,既如此,将军何不就以半生战功换公子一世不忧。”

贺锋眼眶隐隐泛红,程康扶他起身,一同往外走去,只见带着诸多无奈的话,好似裹夹着万千英魂的心声,传留在正厅:“边寇未清,谈何太平。尔皆如此,何人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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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气氛严峻,户部尚书的上奏及览州官员的谏书都被帝王横扫于大殿之上,一句带着冲天的怒意:“给朕速查!”

众臣纷纷惶恐,大气不敢出一口,半月前前往览州的安抚使者--唐跃,竟在半路失踪。

还是带着巨额救灾款一同消失。

览州地方的官员瞒着上头,找了几日都不曾寻到唐跃的踪迹,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谏束京城。

这样一来二回的时间,已被北国敌军勘察出览州当下险境,接二连三试探这条划分于两国之间的界线。

谢康禛扫视底下的臣子一圈,在未看到商侑安人影后,眼神转向了一旁的谢谦,开口道:“谢谦,朕命你速速将此事调查清楚,追寻回救灾款,捉拿唐跃,命督察院协同调查!”

“臣领命。”谢谦眼中不易察觉泛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