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委屈与酸涩皆在此刻如洪水般冲脱阀门,湿透了阿集肩处的衣裳。

也将这么久以来,无用又不甘的情绪泄于无言的哭泣中。

阿集满脸的心疼,开导安慰的话却又顿于嘴边,阿集想,世间之事,唯爱情两字,是强求不得。

少女哭得伤心,似哭累了,在阿集肩膀上睡着了,阿集轻手轻脚地将小姐放于榻上,替她掖好被子,默默守在床边。

天子寿辰已过,万事皆为常事,百态进行。

盛行殿中,李帜站在一处紧闭的寝殿门外,他几番想开口,却都止于屋内传来的酒瓶声。

李帜苦着一张小脸,自王爷回来后,便自己关在寝殿之中,既不说话,又闭门不出,只满耳可闻的酒坛倾倒之声。

“王爷,小人能进来吗?”

屋内未曾答应,李帜却硬着头皮推门而进,他肩负着王爷的安危,这样不吃不喝下去,会出事的。

他端着一碗醒酒汤,一碗莲子羹,小心翼翼地踏入殿门。

周遭是一片漆黑,帘子遮得严实,四处无光,扑面而来的酒味,弥漫在空气中,还隐约嗅到一丝来不及藏躲的伤心和孤独。

“王爷?”

李帜摸索到窗边,只拉开小半边帘子,在黑暗无光的屋中,透进一道微弱的光来。

他回头,刚想寻找王爷的身影,就错不防地对上了那双带有血丝的双眸。

那双眼睛,透着无尽的冷漠。

视线似孤狼,盯着进来的李帜,宛如下一秒,就会被这只孤狼咬破喉咙。

商侑安穿着还是那身紫色锦袍,坐在一处连光也无法照到的暗黑角落。

身旁是几坛扫尽的酒坛,他一腿曲膝,只手搭在膝盖之上,手间酒盏摇摇欲坠,身子靠在墙边,与落于脚边的那束阳光,划分了界线。

这样的商侑安,让人看出几分颓废感。

他好似是迷上了手中的酒,将视线从李帜身上撤开,落在某处静物上,随后迷离起来,微挑着眉,又将一杯入喉。

李帜将视线落在少年那身紫色锦袍之上,他记得,这一身锦袍还是三日前,他为王爷换上的,去参加圣上的寿宴。

听说宴会之上,除了那位相府的小姐被指定为太子妃,其余并未曾发生什么。

为何王爷自大殿回来后,情绪便如此低落?

“今日宫中,可有何事发生?”角落少年开口了,声音沙哑至极。

李帜低头,小声将今日宫中所发生的事情禀报着:

“今日,是相府小姐进宫的日子。”

李帜试探着,看向角落被阴影笼罩的少年,见他不曾开口,只淡淡坐着。

李帜又细说了起来:“宫中的教仪嬷嬷接着沈小姐已入了朝云殿。”

朝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