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竺侧头问他,带着几分挑逗意味。
贺聿唯神色复杂地看向兰竺,今夜的兰竺很不一样,“你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兰竺闻及,笑得很是通透:“没有。”这句否认,包含了所有她不该的妄想。
她自国破后便一路流难进京,投靠强国,被殿下相救,那时的殿下,是连自己都没有光的人,却是给了她一束光,让她跟他,活下去。
因此,她见过他一路的谋划与不易,还有生而为皇子所遭受的冷眼与暗杀。
久之,兰竺对商侑安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每当有此疑问之时,她都告诉自己,她是他永远最为忠心的下属。
只是今日,她明知道谢谦是在试探她的身份,而殿下所言最能打消谢谦的多疑之心,却还是心中几分失落。
“兰竺姑娘,你不必逞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不要委屈了自己。”
他知道她刚从宫中出来,也听到了京城一些风言风语,“若是以后不愿意同宫中权贵来往,我可以帮你的。”
兰竺权当是他这种纨绔子弟招花惹草的手段,觉得有几分好笑:“帮我,何如帮?”
没听见贺聿唯回答,她好笑地侧头看向他,只见此刻的贺聿唯,眼里全然一片认真,盯着她看了好久。
就在兰竺收回手后,暗想一句没意思之际,听见了那句少年鼓起勇气良久的话语:“我喜欢兰竺姑娘,在下已弱冠,还未曾婚娶,若兰竺姑娘愿意”
“不愿意。”兰竺打断了少年后面未曾说出口的话,红颜之上顿显生疏之感,她看着眼前这位贺小公子,论年龄貌似比她要小两岁。
家世显赫,又有钱,虽然京城都说他弃戎从商,开赌坊又做生意,自降门格,为多数名门贵族所鄙夷。可兰竺背地调查过此人,他所经营的赌坊、胭脂楼皆是京城最大开销地,占据了京城一半资产。
明处,贺家在朝中是武将之首,而在盘根交错的势力下,贺家财力渗透整个京城,富可敌国,此人,也是往后殿下夺权的关键点之一。
兰竺没有醉,一直没有醉,她曾一度想将自己灌醉,可身为商侑安的心腹领队,早已练就千杯不醉。
没有人比她更清醒。
可兰竺还是往后退了一步,淡淡收回手,与贺聿唯拉开了距离,所行所举皆是在拒绝贺聿唯唐突的表白:“贺公子,天色晚了,该回去了。”
少年握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顿,将那句“娶你”咽于腹中,随后,他重拾笑容:
“好,下次见,兰竺姑娘。”
冬去春来,沈府也换上了新气象,人们褪去了厚重的冬袄,迎来了百花争艳之景。
对于受不了一点寒冷的沈知珉来说,此刻屋中还铺着薄薄的地毯,少女正跪坐于桌前,正一针一线绣得认真。
阿集时而偷瞄一眼:“小姐是学得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