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侑安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直到少年身影离去,李省才抬眼,只要是有关皇贵妃之事,圣上都无法冷静,他瞧着时辰,斗胆在门口寻了声:

“圣上,可还去凤鸢殿?”

未曾听到谢康禛回答,李省明了,看来圣上又要歇在这里了。

他招手着一奴才,去往凤鸢殿禀明一声:“就说圣上有公事,让娘娘别等了。”

傅仪听着外头之人的通传,狠狠拍了桌子,将那桌精心准备的菜食一把掀于地,地上糟乱不堪。

“给本宫滚!”

殿外的奴才害怕得匆忙退下。

傅仪扬着精致妆容,横冷着眸子,扫过一众鞠着身子的宫女,质问道:

“圣上去哪了?到底他有公事还是不想见我?!”

没有人敢回答她的话。

傅仪的表情有些狰狞起来,在强烈的情绪下,那双染着豆蔻红甲的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瞳孔放大,带着失神几分。

她推开那行站着碍眼的宫女,跌跌撞撞往殿堂之中去。

红金相间的袭地长裙被地上稀碎的碗瓷刮烂些许,金钗步摇随着踉跄步子强烈晃动着。

金碧辉煌的殿堂中那人旋转几番,跌倒在地,时而发出“咯咯”的笑声,时而尖叫着,手舞足蹈。

没有人敢管她,宫女们此刻统统都缩在角落,垂头伏地,哆嗦着。

“陈嬷嬷为何还不回来?快去唤嬷嬷前来。”

娘娘的疾病又犯了!

这是娘娘早年间,在冷宫之中染上的失心疯,直到那位皇贵妃的逝世,皇后娘娘才被皇上从冷宫之中接出,这些年来虽有汤药调理,却也还是间断发作。

好似是提及圣上及那位,便会不受控地发作起来。

陈嬷嬷匆忙赶到后,将美人榻侧悬挂的藤鞭塞在傅仪手中后,她才停止颤抖的手,有了藤鞭,连带情绪都稳定了不少。

陈嬷嬷扶起傅仪,命人押上一宫女,跪其面前,随后哄道:

“娘娘,打吧,把不痛快都发泄出来!”

宫女被捂了嘴,说不了话,只能拼命摇头,而在傅仪一次次藤鞭的落下,最终倒在地上,疼晕了过去。

身上数条鞭痕,直到见了血,傅仪才冷静了几分,逐渐恢复了情绪,她扔下藤鞭,陈嬷嬷扶着她,缓缓上着阶层,坐于榻上。

红唇抿着,眸中是无尽的麻木,扫过殿堂之中晕倒的宫女,淡淡手一拂:

“带下去,好生医治着。”

陈嬷嬷示意宫女,将人抬了下去,一众宫女缓缓退了出去。

她美眸流转,眼底带着厉色:“去查,圣上现下在何处?”

她的语气几乎不带感情,陈嬷嬷望着夜色,“娘娘今夜也累了,不如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