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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其琛道:“臣哪里会哄孩子?”

“不会才要学啊。”皇帝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现在就学着哄,等以后你有了孩子,就不会再手忙脚乱的了。”

魏其琛:“……”

皇帝道:“一月前的宫宴上,有人公然行刺朕,除了惩罚当晚的守卫之外,你和舅舅还以此为由彻查了京中各大公侯伯爵的情况,有什么收获吗?”

魏其琛学着皇帝的样子晃晃三皇子,紧张兮兮地说道:“都说官场是个大染缸,常年在这个染缸里扑腾挣扎的人,就算没有被染墨,又能有几个是纯白的。很多事情根本就经不起查,我和林相这一个月哪能说是有没有收获,简直是收获颇丰,都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了。”

皇帝道:“那就捡着你认为重要的来说说。”

魏其琛想到宫宴那日的老镇北王妃,道:“陛下,都道镇北王府憨傻,可傻归傻,有些事却是照干不误。虽然镇北王府没有结党营私,没有妄议朝政,但镇北王的世子却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且性情残忍无德——他在江南游玩的时候,曾纵马闯入闹市,百姓为了躲闪慌不择路,最终导致17个人被踩踏致死,35个重伤,另轻伤者数百,还毁了沿街不少商贩的铺子,须知人家不过做点小本生意,糊口而已,一间铺子便是全部身家。报上官府之后,当地官吏却在镇北王府的授意下按下此事,间接导致不少人家破人亡。”

皇帝道:“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诉……镇北王府的日子这些年终究是过得太舒坦了。”

“还有安定侯府。”魏其琛道,“那安定侯的世子,在京中风评甚好,但臣查到,他此人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在京郊有一处不为人所知的府邸,那里没有别的,只有他豢养的七八个男宠,这其中,还不乏一些良家子,是被他强行掳走然后关在府中的。安定侯世子这些风流事比起镇北王世子草菅人命并不算什么,也不至于累及全家。但臣还是想劝陛下谨慎一些,毕竟宣阳公主是陛下和皇后的长女,亦是大齐的嫡公主,身份尊贵,婚嫁之事当慎之又慎。”

宣阳公主是帝后所出的嫡女,比宁怀栩大三岁,过年就满12岁。相比起宁怀栩因为帝后对三皇子的加倍疼爱而耿耿于怀,同为帝后所出的宣阳公主就没什么感觉。因为她已经差不多到了少女怀春的年纪,相比起去妒忌新生的弟弟,她还有很多女儿家的小心思。

宣阳嫡公主,驸马自然也要身份贵重,而成亲之事繁琐,从物色人选到选定成亲,需要数年的时间。想要公主在及笄之后顺利嫁出去,就得提前准备。因此从年前开始,皇帝就开始在朝中有爵之家中物色驸马的人选——在一堆国公世子、侯爵世子之中,安定侯世子才貌出众,在京中风评极佳,年纪轻轻又有功名在身,是皇帝最中意的人。

要换在以前,皇帝说不定还会以国为本,忽视安定侯世子喜欢男人的癖好把宣阳公主许配给他。可如今皇帝现如今和皇后恩爱得如同蜜里调油,就觉得夫妻之间一定要恩恩爱爱才行——安定侯世子都喜欢男人了,那还把女儿嫁过去干什么!这根本就不可能恩爱起来!

皇帝摆手道:“不嫁了,朕再多相看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