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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侯府付出了血的代价打退了蛮族,这才过去了二十多年,他们效忠的皇帝就要以最盛大的礼节迎娶蛮族公主,这换了谁也受不了,更别提经历过当年之事的平西侯。

可是如今的平西侯是假的,所以没有任何反应,尤其是变成世子的傅声,皇城之中金碧辉煌,连用的筷子都是金的。他当首富的时候是在千年前,那时候天下初定,人们的生活还没有那么好,所以他这个千年前的首富是比不上现在的首富的,自然,他见到这满室鎏金的奢靡,也是满眼放光,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平西侯世子,迈着格外欢快的步子奔向了属于他的位置。

看到的宫人无不觉得惊异,心道:“世子今天是怎么了?”

聂含明端着一个作为中年人的威严,硬是没敢追上傅声。等到他坐下之后,一巴掌就扇在了傅声后脑勺上:“你没见过吃的!没见过金子啊!”

“他妈的,你别薅耳朵!”傅声一边抗议一边还不忘往嘴里塞东西。

他当乞丐的那些年是饿怕了,就算后来发达了成神了,也还是没改掉看见金子就两眼放光,看见吃的就变成囤食松鼠的习惯。

正在两人拉锯不下的时候,一人疾跑着通传道:“国师到!”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那位鼎鼎大名的国师。

只见来人是个身姿高挑的男人,他的头发用白银镶翡翠的发冠高高绾起,垂下来的头发如墨色漆黑,脸上的白银面具有着精致繁复的纹路,如同蜿蜒交错的树藤,将他的半张脸层层包裹住。但这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这位国师穿着一身纯色的白,在满室鲜亮的颜色中,他显得那么独特。

聂含明一见国师就觉得很奇怪,他抓住傅声的胳膊,道:“他怎么穿了一身白?不像来参加婚宴,倒像是来奔丧的。”

傅声一口吃掉半个鸡腿,抬头看见从他眼前走过的国师,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聂含明道:“他是不是挺奇怪的?谁家婚宴穿一身白啊!”

“不是。”傅声道,“我总觉得他好眼熟啊。”

聂含明道:“眼熟?怎么个眼熟法?”

“我也说不清楚。”傅声道,“反正就是有种在哪里见过他的感觉。”

聂含明道:“说了和没说一样,吃你的吧。”

国师来了之后,大婚的宾客也就到得差不多了。

至此,婚礼正式开始。乐师开始弹奏音乐,笙箫管弦齐齐出声,十位身着兽皮的高大武士在前面开路,而在那之后,便是身着红衣,头戴珠帘的少女。她打扮十分简单,如墨的长发用红色的头绳松松绾起,头上戴着一顶五颜六色的花环——这是蛮族大婚时的装扮,和大齐的风俗很是不同,但是皇帝还是尊重了蛮族的传统,他觉得公主远嫁而来不容易,让她以家乡的风俗出嫁,也能宽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