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睡着, 人就拱进了锦被中,一头撞在文昌的侧腰上。
文昌好不容易将她捞出来, 她消停没一会, 又如同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宽衣解带。
她如此折腾了大半夜, 此时此刻, 手上仍攥着文昌寝衣的半截腰带。
只是她这一觉睡的太久, 无数记忆混混沌沌地涌了出来,她被关在梦中。
“殊南。”她唇边漏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呓语, 眉头紧皱。
文昌先是一怔,随后隔衣相贴, 凭吻熨贴眉眼, 不能自抑的落入旧忆中, 低声相附:“我在。”
她紧闭着双眼,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文昌捉手环在脑后, 她像溺水的人握住了救命的稻草, 扣着他的脑袋压在胸脯, 喋喋不休:“殊南, 殊南, 你好不好?我好想你,带我走吧,去哪都行。”
他听着她“咚咚”的心跳,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庆幸,无比的心安。
她是玄女,是云霁,是他的。
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化,她再次回到了浮浮居。
浮浮居斜横在峭壁上,连绵阴雨,簌簌落雪,终年不见日光。
是了,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地方是凌苍搭建的,名字也是凌苍取的。
彼时她领了八十一道神鞭,满心满肺的怨恨与不解,将自己关在战神殿数日,不见人,不肯出。
凌苍带她来此处散心,烹茶观雪,饮酒听雨,过了一段闲散日子。
茶几上的莲花香炉腾起袅袅青烟,罗睺站在榻前幽幽冷眼着看她,不,是看着他们。
不是梦?还是罗睺进了她的梦?
玄女打了个寒颤,死死压住文昌的后颈,不给他一丝一毫地机会回头。
文昌突然被玄女勒住,鼻尖抵在她的颈窝,闷哼一声。
“你背叛了我。”罗睺长叹一息,手中的弑神枪寒光凛然,折射进她的眼睛里,刺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那就再杀我一次?”玄女冷笑,“动手啊,过程你再熟悉不过了,拿起那把枪,捅死我啊。”
枪尖在地上磨出一道火星,罗睺缓缓地举起长枪,这一次,他指的是文昌。
“藏起来,我就找到不到了吗?”罗睺讥讽地笑了笑,“玄女,你好像变蠢了,我不喜欢。”
玄女死死地盯着他,她的右手又开始痛了,血淋淋的伤口,洇湿了文昌的后背。
“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了吗?”玄女学着他的语调,缓缓地,一字一顿,“你的魔魂。”
罗睺傲慢不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戳中他的死穴,玄女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