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道:“殿下纠结的也许不是奴婢的心,而是表兄的心罢。”
“你……”宝庆公主面露愠色。
菱歌抬起头来,道:“奴婢在家中曾听过,表兄迟迟不愿娶亲,是因为他曾定过亲事。殿下与其在意奴婢,倒不如去想想表兄未婚妻子的心意。”
此言一出,宝庆公主倒有些寂寂,她看向皇后,道:“皇嫂,他果然还念着她呢……”
皇后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忘了。”
菱歌迟疑着道:“娘娘和殿下知道表兄的未婚妻子是何人?”
宝庆公主道:“怎会不知?还不就是……”
“宝庆!”皇后打断了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宝庆公主会意,便住了口。
皇后看向菱歌,道:“你先退下罢,明日一早再来当值便是。”
菱歌满腹疑问,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款款退了下去。
折腾了一日,外面的天色已暗了下来。
菱歌不敢走远,便坐在离她寝室不远处的石阶上,遥遥地望着天边发呆。
她如今不能回永宁殿,也不知霍初宁今日可还好。她不过是个奴婢,为何陛下偏偏不许她在霍初宁身边侍奉?难不成,是陛下发现了她的身份?又或者,是她的存在,影响了什么……
菱歌细细思忖着,想要从这千丝万缕的关系中捋出什么线索来。
正想着,突然觉得身上一暖,身上已多了一件披风。
菱歌猛地抬头,只见朱千屹正站在她身侧,含笑望着她。
菱歌赶忙起身,行礼道:“太子殿下。”
朱千屹笑笑,在她身边坐下来,道:“不必拘礼。孤瞧着你这个地方看月色正好,便想与你一同瞧瞧。”
菱歌赶忙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她想还给朱千屹,又怕这披风是她用过的,不配再给他,只道:“奴婢不配同殿下一道看,奴婢还是去请皇后娘娘来吧。”
朱千屹笑着道:“母后体弱,这样冷的天,你还是饶了她吧。”
他说着,站起身来,从菱歌手中取过披风,又重新披在她身上,道:“你的身子还没好,别伤了风。太医说了,你这个病是要靠养的。”
菱歌道:“奴婢这便回屋去了,伤不着的。”
朱千屹看着她这副模样,不觉道:“就这么怕孤?孤有这么可怕吗?”
菱歌道:“不是殿下可怕,只是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奴婢得守着这规矩,不敢逾越半分。”
“今日,孤准你逾越。”他说着,轻轻擦了擦身边的石阶,一把拉着她坐了下来,道:“就陪孤看一会儿月亮,就一会儿。”
他的语气很轻,轻到菱歌不忍拒绝,甚至,有些心疼他。
他本是人人簇拥着的,却说出这么寂寥的话,平日里一定过得很寂寞吧!